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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眼睛只敢覷著地板,噤若寒蟬。

  儘管心驚膽戰,管家還是硬著頭皮出聲道:「她是擎天門的敵人。”

  獨孤昊拾起餐巾擦拭手中的刀,狀似漫不經心,「敢情她是得罪過你啦?”

  「不!但她想要置少主於死地──”話還未說完,刀鋒堪堪從管家耳際劃過,嵌入身後的實木櫃中。

  所有人見狀皆倒抽一口氣,管家臉上更是青紅交替、冷汗直流。

  瞬間室內針落可聞。

  「只有我,我!才能決定她的生與死,不准任何人輕慢她!怠慢了杜小姐就等於是惹怒我。”

  「聽風,”才一喚身後的影子立即現身。「撤下這一批,另找一群更有效率的人員。”

  說完不理會僕役們面有土色,瞥一眼懷中的深深,卻見她一臉事不關己,唇角微扯。

  「你笑什麼?”著惱她唇邊的一絲嘲意,他問。

  拾來先前夜魅修羅魄贈之物,她大筆落下幾句話。如果你要換下他們,倒不如先檢討你自己。

  「喔?”幾句話莫名撩起獨孤昊心頭火。

  他為她抱不平,她反過頭來大加撻伐?這女人真不知好歹。

  是你待我的態度教他們生了輕賤之心,為何不檢討你自己?她雪上加霜的寫著。

  她總是有能耐教他氣得七竅生煙。

  「聽風,留下這批僕人,起碼他們不會分不清好歹!”

  一群僕役面面相覷,沒想到情勢大逆轉,為他們說項的竟是先前人人憎惡的女人。

  「這下你滿意了吧?”他握拳,控制想再掐死她的欲望。

  我該感激嗎?深深下筆毫不遲疑,眼裡清澄無懼。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感激,我只需要你的服從!”說到底還是霸道專斷的天性作祟。

  不顧一大群的僕役在側,獨孤昊俯身便是一記窒息的長吻。

  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狂亂揮手,拒絕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以為我在乎?”他早就將禮教置之度外。

  不過聰明的聽風見狀,早已將一群僕役驅了出去,同時押著不情願的停雲無聲離去。

  有了不愉快的就食經驗,獨孤昊撤了原先的廚子,換上了停雲。

  停雲除了身為獨孤昊的護法外,廚藝也是擎天門數一數二,即使以獨孤昊的挑剔成性,都無二話。

  深深非常喜歡看停雲在廚房裡的動作,簡直就是高超藝術的表演。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先是清蔬冷盤淋以水果做成的醬汁,接著是海鮮開胃熱點,再加上用麵包為底佐以上等醃肉加橄欖。

  之後稍以蘇打水清清口腔避免味濁,再上主菜奶油魚翅,是采中菜西烹的作法,松露烤小米、鵝肝餃茄清湯、茵香燒烤鮭魚、香蒜烤乳鴿佐青豆松露油。最後則是沙拉、起司、甜點。

  這些食物足以喂飽一支軍隊,深深心想。

  「你會把我寵壞了,聽雲。”她笑,聲音有些許低啞,因為聲帶剛復原。

  「我可不是為你。”緊閉的蚌殼終於忍不住開吐。

  她還是笑眯眯的。「我當然知道,你是愛屋及烏。不過我終究是那個坐享其成的人,說聲謝不為過。”這一餐她吃得齒頰留香。

  「他早該殺了你。”停雲終於擱下深藏心中許久的話。

  「我同意。”深深慢條斯理的飲下一口湯,說得漫不經心。

  停雲停下手邊的工作,直視她的眼有濃濃的不解。怎麼有人能對自己的生死看得如此雲淡風清?是偽裝的堅強?抑或真是視死如歸?

  「我不懂為什麼他遲遲不肯動手,又留你在身邊,簡直是養虎遺患。”

  「再同意也不過。”深深還是笑。

  停雲停下撻伐之聲,打量她。「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怎樣的男人吧?”

  「如果你說的是他手中所握的權勢,我想我瞭解。”

  「他曾經為了美國國防部在軍武演習中誤炸了擎天門一個據點時,揚言要以牙還牙。”

  「當年美國政府笑他的狂妄。”她記得。

  「主子的回應只是鈕一按,轟下了美國最大的軍事通訊衛星,癱瘓了北美十座軍事基地,這下子美國當局可就笑不出來了。”

  「我終於瞭解當年是怎樣結下樑子的。”深深喃喃自語。

  「而你是來終結他的,對不?”瞧見她不置可否的模樣,停雲繼續說道:「當年少主在生死掙扎的時候,擎天門原本對你下了殺無赦的索命令,是少主抵命反對,這才讓組織收回了最高命令。”

  她聳聳肩,這段過往已從夜魅修羅口中得知。

  「如果不是少主一念之仁,你縱然有九條命也逃不過擎天門的索命令。”

  「一念之仁?”深深再抑不住一陣清鈴般朗笑出口。「他像一隻貓逗弄著掌中的老鼠般逗弄著我。認清楚吧,停雲,你那黑心肝的主子體內沒有一絲仁慈的細胞。”

  「你深深地傷害了少主。”沒有前因豈有此果。

  「是,所以他反擊得徹底,公平吧。”一抹淡淡淒涼浮上她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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