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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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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了?」他一雙黑眸陰鬱如冬天的子夜看著她。 「你並不溫柔。」 「抱歉。」 「你是個暴君,予取予求、專肆跋扈。」她直言不諱。 他雖然明知道是事實,但在聽見她無心的評語時,睡眸還是不由得黯淡了一下。 他宛如優雅的黑豹無聲的消失在浴室,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條濕毛巾。 「你是處女!」他惡聲惡氣地蹙眉指控,和溫柔擦拭的手勁完全不符。 深深聞言柳眉一挑,「所以我的痛是自找的?」 「至少你可以提早告訴我。」 「這樣就可以阻止你的獸行嗎?」她嗤道,掩飾心中的窘意。 獨孤昊並不回話,耳根了卻泛起可疑的朱色。 突然領悟到覺得受窘的不只是她一人。這認知教深深心情大好。 「在等了你兩年之後,我並不是聖人。」他這番話好似從牙縫中迸出。 他的擦拭帶來一陣陣的悸動,教她衝動得想合上腿。 「別動!」以掌挾住那溫潤如絲的大腿,他沙啞低喃:「你有一雙我所見過最美麗的腿。」 她睜開眼,屏氣凝神地瞧見他性感、闇沉的眸子。 他的動作專注且溫柔,急促的呼吸卻洩漏了內心的緊繃。 「好了。」仿佛燙手山芋般,他隨手將濕毛巾往邊上一拋。 一抹欲火在他眸中點燃。「我們必須談一談。」他很明顯地壓抑著欲望。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他含笑的眼瞧見她以絲被裹身,將她的不自在盡收眼底。 不過,他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深深背抵在床板上,自覺像個神經兮兮小處女,她左顧右盼就是不肯將眼睛對上他養眼的胸膛。 「為何躲我?」獨孤昊以手勾住她的下巴,半脅迫似的要她以眼相對。魔眼閃過一絲慍怒,他就真的這麼不入她的眼? 「你一向都這麼不知恥嗎?」 他打了摺子的額頭一舒,口氣是調侃的。「你在害羞。」 「才沒有。」她矢口否認。 「是嗎?你不承認我的身子很能取悅你?你還是早點習慣比較好,因為以後看兒的機會可多著呢。」他嘴邊扯出一個惡魔深意的笑。 「你這個色欲薰心的痞子無賴。」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深深斥道,不自覺流露三一分嬌嗔。 見她少有的撒潑發飆,他先是一怔,隨即嘴角扯出一個有趣的笑。 「很少見你扯著嗓子開罵的模樣,那生氣勃勃的模樣煞是動人。」 「從沒見人有被虐狂,你喜歡,我可以繼續。專橫無理的花花公子、勾引女人的惡棍、惡魔投胎……」 獨孤昊捂住她的嘴,笑得合不攏嘴,差點打跌。 「別鬧了。」她賭氣的俏模樣真是賞心悅目。「我們有正經事要談。」 深深盤腿而坐,扯了扯裹身的絲被確定不會走光。對於他所謂的正經事已猜到了九分。 「說吧。」她口氣裡不無認栽的成分。 「告訴我你的婚姻。」這是命令而非問句。「我要知道為什麼一個結婚兩年的女人卻還是完璧之身。」 「不再是了。」她涼涼的回道,拋給他一記白眼。 始作俑者卻只是綻開一朵粲然攝魂的笑,潔白的牙齒閃爍著邪惡的光澤。 「你的丈夫……難道他不能人道?」 「別胡思亂想!」她輕輕捶了他肩膀一記。 他的目光流連在她圓潤的眉頭,憶起了昨夜身下的她美麗如一江秋水的模樣,一抹流光乍起。 「我不得不,你的美麗連柳下惠都不能倖免。」 為免去他的胡亂猜疑,她主動公佈答案。 「他是同性戀。」 「啊。」一個字勝盡千言萬語。 「我不准你污蔑他。關於他的性格,而非人格。」深深朝他腹部又是一個拐肘。 沒料到她的動作,獨孤昊瑟縮了一下,但還是無法阻止嘴咧得幾乎與耳根同高。 「你又為何甘願成為一位同性戀有名無實的妻?」 深深輕歎了一口氣,星眸因回憶而迷離。「我認識艾瑞時,就已經知道他身為同性戀的事實。這點他十分開通從不隱瞞,不幸的是他的母親並不。艾瑞來自保守的家庭,母親篤信天主,堅信同性相愛是罪惡的化身,不可能接受孩子身為同性戀的事實。儘管艾瑞三番兩次想要打破他母親思想的藩籬,卻都無功而返。最後在他母親臨終之際的要求,不得已,我們才出此下策。」 「所以你們就成了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她征微頷首。「算是給老人家最後的安慰,已婚身分對我則是多一層的保護。」她將下巴枕在曲起的膝蓋上,輕輕歎息。「我想老人家自始至終都是明白的,但是她用根深柢固的觀念囚禁了自己,也帶給兒子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遺憾。」 「世人不多半如此?人們的腦波只接收自己想聽的,只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根本不理會真實為何。」他略微沉吟,接著語氣一轉為不正經,「但我還是要感謝上天和他的性向。」 從今而後提起艾瑞,他再也不必把自己酸成一顆檸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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