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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白衣男子盯著陷入思潮中的她,止不住渴慕的將她的容顏盡收眼底,一次次重複比對著探烙在心底的影子。守護當時聆聽她狂亂的呼喊聲,他忍不住想著,如此被一個人懸念在心上究竟是何種滋味?他那冷血的情人想必連一次都不曾心系於他吧。他又啜了一口杯中物。一大早就沉溺於酒精,這男人真是墮落得可以。

  「這麼早就拿酒當早餐……你不怕搞壞身體?”她不贊同的檸眉。

  她的不贊同換來他一個挑眉以對,「你以為我喝的是酒?”

  水笙覷了一眼他手中透明高腳杯裡的琥珀色液體。難道不是嗎?

  「這輩子我是再也不會碰一滴酒精的。”他以手支起下巴,散漫的回道。為什麼?白衣男人壓根兒不像是會奉行清規戒律的那種人。水笙盯著他。他顯然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動提供解答,「我拒絕任何會讓人沉溺的東西,酒精、止痛藥……和毒品。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經是個酒鬼和毒蟲吧?以前的我酗酒、嗑藥,樣樣一把罩,講到墮落,我是個中高手。”他以一種無關痛癢的語氣陳述一件驚人往事。「那……幸好你熬了過來……不過當初你實在不應該沉溺於這些致命的玩意……”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他冷嗤一聲,「多虧了一個女人,若不是她,我又怎麼會染上毒癮差點毀了自己,然後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戒掉了恐怖的癮毒。若不是意志力夠強,我早被整死了。”

  「那個女人……”探人隱私不是她的習慣,但水笙不由自主的被這個故事所吸引。「是我狠心的愛人。”黑眸忽然起了一層述離的冰霧,像是掉入了一個過去的回憶。「她絕美、撩人、冷血……宛如淒豔絕倫的曼陀羅,看似嬌柔卻包藏禍心……我那使壞的愛人啊……”他做了一個舉杯的動作,遙敬遠方的伊人。「她現在……”那女人既然能將這男人折磨至此,想必他絕不會善罷甘休。「逃了,正躲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聰明的女郎啊,知道這一筆賬他終會清算得徹底!當初沒弄死他算是她最大失策,她將會為這一點付出極大的代價。「如果找著了她……”

  「不是如果,而是一定會,就算翻過整個地球,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那……當你找著了她,你會如何?”水笙忍不住問。

  「當我找著了她嘛……”白衣男子回以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嘿嘿,互相糾纏、彼此折磨,一起下地獄,至死不分離。”好恐怖!

  水笙偷偷為那個女孩打了個寒顫,落入這男人的手中的下場一定慘不忍睹,她忽然由衷期盼那女人能躲得遠遠的,最好一輩子都別被發現才好。這渾身上下充滿病態美的男人有著一個怎樣的過往啊?

  他一身的陰暗不定、詭譎莫測,是否為著過往受盡愛欲的撩撥、焚煉、折磨、劫掠,乃至於一顆心破碎沉淪……受傷的心最可怕,因為它將會不顧一切的反撲,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了石湛天。

  湛天……一定很苦吧,這麼多年來一個人承受著過往的記憶,認定她背叛他的事實。一想到他的孤獨,水笙不由得一陣心痛,她欠他太多太多,這情債怕一輩子都還不了。前一刻房間裡只有她與白衣男子,下一刻一個男人突然無聲無息的竄出,他躬身朝白衣男子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來得可真快。”白衣男子斜睨了水笙一眼,眉梢眼角有著等看好戲的表情。他朝黑衣男子做點了下頭,身旁的男子街命快速離去。

  他起身緩步踱向白色酒櫃,隨手拿起另一個空杯倒了些褐色液體,從容地走向水笙。他唇邊那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讓水笙全身所有的細胞都進入警戒狀態。

  他好整以暇地啜了一口褐色液體。

  「你……唔——”水笙的唇被他密實的堵住,她使力掙扎,但這男人瘦歸瘦,力量卻異常驚人,她無助的任憑莫名的液體一口一口的滑入喉嚨。「放心,不過是一些讓你放鬆一會兒的東西……”

  她在昏迷前仿佛聽見他如是說。

  「水笙!”一進房間,石湛天立刻眼尖看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影,他大跨步急急趨前,壓根兒沒注意到房裡還有人。「請留步。”一位白衣男子坐在水笙的床榻邊,一手舉著掌心雷正對著他,拋給他一個懶洋洋的斜眸。石湛天定在原地,眼眸迸出一道精光,瞬間又沉斂為面無表情。

  「把我的妻子還給我。”他開門見山的說。

  白衣男子微微挑起眉。

  嘖!有求於人還敢如此囂張,他倒要看看眼前這跋扈張狂的男人有何本事從他手中奪回方水笙。「人是我所救,自然她的命歸我所有。”他邪佞狂妄的一笑。

  聽風在一旁睜大眼,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恐錯過這難得一場王見王的好戲。「說吧,你有什麼條件我全數答應。”石湛天在兩人眼對眼的凝峙中率先打破沉默。哦喔,不好吧!這麼快就攤牌了,完全不像是在日本商界向來叱陣風雲,以犀利沉穩著稱的石湛天。白衣男子斜臥在躺椅中,一手托腮,另一手以駕輕就熟的姿態甩弄掌心雷。「我這個人一向憎恨不勞而獲,任何人想從我身邊取走任何東西都得先付出代價。”

  「我說過條件任由你開。”石湛天二話不說,他難掩狂喜的目光全投注在水笙身上,眷戀地盯著她隨著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暗暗吐出一陣釋然。感謝上帝呵!唷!這麼大方?白衣男子難掩悻悻。「如果說我要你的井上集團呢?”

  「把契約擬好,我立刻簽約轉讓。”石湛天連轉頭回話的禮貌也省了,眸光始終離不開床上的人兒。太輕易了吧?嘖,不好玩,就不相信他無法撼動這男人分毫。

  他俯下身,徐徐地伸手把弄水笙頓邊的一給髮絲,眼角瞧見石湛天突然渾身緊繃、雙手握拳的模樣。果然!白衣男子垂眼掩飾眸中飛舞的笑意,縱使金剛不壞、百毒不侵,這男人也還是有一致命死穴。「如果我要以命易命呢?”他執意要知道石湛天的底線。

  石湛天額際一抹青筋急促的跳動,半掩眸子斂去眼中的思緒。他企圖在腦海中搜尋這男人的身分,過一會兒不得不放棄。這一身極盡惡華酷麗的男人,其心思不同于平凡人,也因此不能用一般尋常邏輯去判定他的行為,必須小心應對。「你要我的命?可以,條件是你得讓我先把人帶回去。”這男人渾身充滿致命的吸引力,是一種會讓許多女人不顧一切投入的危險氣質,他不要水笙成為他狩獵名冊上的下一個獵物,這男人……還是離得越遠越好。拋給石湛天莫測高深的一眼,白衣男子緩緩笑了。「誰知道你是否會言而無信?萬一到時你翻臉不認賬,那我不就虧大了……不,這交易太冒險……”他像是陷入了沉思。一會兒後,他下巴朝吧台的方向微微一努,彈了彈指頭。聽風立刻銜命端來了一杯八分滿的液體。「喝了它我便放人。”他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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