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柯薇希 > 不打不相識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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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問他是不是當真?又該如何當真,怎能當真?他能帶著她逃開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嗎?他能與她攜手到哪裡去呢? 她知道他身不由己,他雖然沒說,她卻從他的神情瞧出他矛盾不已的心情。 他真要將她送給國君嗎?他對她的情比不上對國君的忠嗎,還是他對她的情多到讓他想背叛國君呢? 萬一他真的為她拋下君令,他的生命和未來將是一場可能輸盡的豪賭!她的心好矛盾啊! 因此,她不會怨他,也不會要求他:「愛我就帶我走!」因為這要求太自私了。 逃奔是最糟糕的方法,將身邊的人全都拋棄、全都連累了,就只為了成全自己的兒女之情?不!她做不到! 她不求他放了她,她甚至希望他將她送人宮,因為這樣一來,至少不會害到齊戰!也許她進了宮,伏乞蔑也可以得到平靜。 雖然,她真的不想被納人大明皇帝的後宮,她只想做齊戰身邊的女人…… 齊戰國視她,心情和她的一般亂。 君命不可違,他不能抗命將慕夜顏放走,放走慕夜顏,受他牽連的人眾多,而伏乞蔑也不可能因此得到安全。他……幾乎無從選擇,只能將她送到皇帝面前。可是一想到她進宮之後,也許會成為皇帝的女人,他再也見不到她,只能幻想著她正在陪皇帝笑、逗皇帝樂、侍奉皇帝就寢…… 一思及此,他的心頭就燃起一把火,壓不下心裡的妒恨與抗拒!他不想將她送進其他男人的懷裡!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他怎麼能松得開手犧牲她呢? 古今有多少男人,眼睜睜地望著心愛的女人變成別人的懷中物啊!那種痛一定很難承受、很不甘心吧! 慕夜顏歎了一口氣。「齊戰,別再想了,就送我進宮吧!至少你活著,我也活著,不也皆大歡喜嗎?」雖然也許永遠見不著面,也無法相守雙飛。 齊戰握緊她的手。「我——」想改變這一切! 慕夜顏搖頭止住他的話。「你繼續說說師兄弟的事好嗎?我很想聽。」她想轉移心情,聽聽他曾提及的師門手足。 齊戰沉默半晌,緩和了情緒後才開口道:「我有五個師兄弟。自幼進人師門後,我們就不停地習武練劍,為了不侮辱師門,我們的習武之路恐怕比別人艱辛許多信呢!而且,師父還另辟溪徑,讓我們五個師兄弟打破『武林英雄不當官』的默契,一旦年滿十五歲,便趕我們離開師門,要我們積極尋官求仕,在朝中佔據一官半職,因為他說這是另一條求生活的路,應該走走看,經厲一番……」 她靜靜地聽著他描述自己的一切。她什麼都愛聽、什麼都想聽,而且很專心地聽,就怕以後聽不到、以後記不清…… 當下的他與她,就像一對深情的伴侶,在天涯浪跡行走,不會想過明天和未來。 「在踏進京城大門之前,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齊戰不想就這麼放棄,還想尋求更好的方法來解救彼此的困境。 「誰?」 「刑部尚書刑放。他位高權重,是六部裡頭最得皇上信任的人才之一。」 *** 齊戰才剛踏入京師北郊外「放縱居」的涼亭,便見刑放與文淵閣大學土楚越對飲小酌,博奔娛樂,十分專注。 「將軍!」刑放神情嚴凜,沉聲低笑,以一顆黑子將一群白子吃個於淨。 「看來戰將軍真是戰略一流啊!佩服、佩服!」楚越下了一個白子,同時吃下幾顆黑子。 刑放指尖夾著一顆黑子,輕落盤中。「看來夜將軍也只能成為我的俘虜了!」 「可別連心都變成彼此的俘虜才是呀!」楚越儒雅的眼角露出一抹淡笑,這才望了齊戰一眼。 齊戰不疾不徐地取一粒白子放入棋盤中。 「唉!二師兄,你又把棋給下死了!」刑放看他一眼,冷凜嚴峻的臉上露出少見的笑意。 「誰叫二師兄不但帶軍打仗行,連棋棄都讓我們自歎不如,光是一個小棋子就能將我們的險棋弄成死局。」楚越溫溫和和、一派隨性地收拾棋局,微徽上揚的嘴角,斯文中帶有英氣與柔和。「二師兄,這麼快就打敗伏乞蔑回來啦?剛剛我的下人來報信,說有個帶著女人的貴客,我們便知道是你了。二師兄,她人呢?」瞄了瞄齊戰身後。 「她在花園那頭賞花。」 「怎麼?你捨不得讓我們看她一眼?」楚越笑意更甚。「哩,對了,她是伏乞蔑的夜將軍嘛!聽說是個神秘又截面具的公主,二師旯,我記得她是皇上特別指派給你的任務之一啊,你可真有本事,三兩下就將她找到手了。怎麼?還不將她送進宮去?」 「二師兄今天有求於我們。」刑放一語道破齊戰的來意。 刑放在師門中排行第三,身手極強、功夫極高,是個公私分明、剛凜正直的人,有時還顯得過於嚴苛與冷峻。 「二師兄,我看你終於栽跟鬥了。」楚越眼角有深意。「打了那麼多場勝仗什麼樂趣沒嘗過?愛上敵人的滋味,可是第一次嘗到吧!偏偏,愛上的是一個不該受的人月D滋味不好受吧?看來伏乞蔑公主一定不是個尋常女子,否則怎會讓二師兄你屈尊求人,來找我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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