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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打了個寒噤。若他死了,她會願意嗎?不,她不願意!她沖向前,想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他,卻被蕭力峰一把推開,重重地撲到牆上。

  「臭婊子!敢幫著這小夥子?看我等一下怎麼修理你?哼哼!”

  他露出垂涎的笑容,伸手要扯開她胸前的扣子;這次她沒有力氣逃開了。

  「不准碰她!”韓上倫突然大叫。

  推開了那三個人,他一腳踢上蕭力峰的胸口,蕭力峰一時不察,被踢得跌倒在地。

  韓上倫隨即挾持住他,從背後扭住他的脖子,大叫:「不要動!誰敢動一下,我就扭斷他的脖子,我是說真的!”

  其他三人都呆在原地,面面相覷,沒了主意。

  「你才不敢殺人呢!”其中一個說。

  「為什麼不敢?我沒滿十八歲,最多在少年感化院蹲一、兩年,我老爸又有錢,幾百萬都拿得出來,說不定半年就出來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不信的話,你們就試試看!”

  蕭力峰咳了幾聲,道:「快滾啊!難道讓他拿我的命去試嗎?這小子說的是真的,你們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快跑,不要再回來!”他的臉一陣紅潮,顯然是呼吸不過來了。

  那三人見到老大這種瀕死的臉色,再看看韓上倫狂怒的眼神,擔心真的出人命,轉過身,立刻拔腿飛奔。

  「快……快放開我!”蕭力峰拼著最後一口氣說。

  韓上倫看他們走遠了,才放鬆了雙手。蕭力峰重新得到呼吸,不禁喘氣連連。

  韓上倫又補了他一腳,狠狠地踢地蕭力峰的胯間,說:

  「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教訓,你膽敢再碰雨寧一根寒毛,我就教你絕子絕孫!”

  蕭力峰慘叫一聲,雙手抱著命根子,飛快逃離。

  韓上倫這才松了口氣,靠在牆邊,身體慢慢滑了下去,坐在地上。

  柯雨寧看到他倒下了,不顧自己腦裡還在嗡嗡作響,撿起地上的雨傘撐著,從書包拿出手帕,走到他面前,蹲下來替他擦去嘴角的血。

  雨傘隔開了雨水,她清楚地看到他臉上和身上的傷痕,那是被鞋跟踢出來的;他的衣服上都是鞋印和血跡,還粘著地上的沙土。他悶哼一聲,皺起眉,似乎疼痛難受,但雙眼仍然直直盯著她,仿佛她才是最重要的。

  柯雨寧看他這樣子,眼眶一熱,淚水就流了下來。

  「不要哭……”他握住她拿著手帕的手。

  她輕輕掙脫,但他執意不放。

  「保護你,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你別難過。”他說。

  柯雨寧說不出話,只能搖搖頭,淚水卻還是不斷流下。

  「雨寧,要怎麼樣你才會不哭呢?告訴我好嗎?我……希望你可以對我笑一下,說一句話……”他拿走她的手帕,開始為她拭淚,動作溫柔和他剛才的陽剛暴戾有天壤之別,讓她更想哭了。

  這是柯雨寧的十七歲,三月的綿綿春雨中,轉學生和她在一條小巷裡記憶永恆的一幅畫。

  雨勢絲毫不減,柯雨寧撐著傘,扶著韓上倫走向他家。

  「我先送你回去。”韓上倫卻堅持要送她。

  她淚痕未幹,搖搖頭。

  「萬一他們又回來打你怎麼辦?到時我就沒有辦法保護你了,我一定要先看到你回家才能安心。”

  他的硬脾氣在這時就完全成型了。

  走到她家,他仍一跛一跛的,血流不止,但仍故作堅強地說:「我沒事的,你先進去吧!”

  柯雨寧擔憂地望著他,不知道如何說出「謝謝”。因此,她把手中的傘遞給他,轉身跑進家中,在那幾秒鐘內,她一直感覺到他的注視。

  第二天,韓上倫沒來上學,柯雨寧瞪著他的桌椅發呆。她攤開一張信紙,思索許久,千言萬語卻也化成了「謝謝”這兩個字。

  欲寫華箋憑誰寄,多少心情難托!

  放學時,她終於把信紙拆好,放進信封裡,回家時路過他家,便投進那寫有”韓宅”的信箱。當晚,她作了惡夢,也作了美夢,交錯不休。

  隔天,韓上倫準時上學了,自然是傷痕累累。對大家的驚訝和關心,他只笑著說是在公園打籃球和人擦撞,不小心就幹起架來。

  「是哪一校的?我們去堵他!”有一名同學不平地道。

  「不用了啦!我自己也有錯,是我先出手的。”韓上倫揮揮手說。

  「幾比幾?”何梅君問。

  「一比四嘍!”韓上倫倒挺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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