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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京淮風聳聳肩,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在他的注意範圍裡,既然不關自己的事,他反而樂得輕鬆。

  「我記得,京令忻在三天之前還是你的敵人。”這麼快就為他大哥說話啊!

  範希漓臉頰微微地紅了。

  「身為……朋友,為他說話那是應該的,難道你對唯一的兄長一點都下關心?”這對兄弟表達手足之情的方式還真冷血。

  京淮風一臉抱歉地道:「很遺憾的,雖然我們是兄弟,但抽離了這層關係,什麼也不剩——”他看到她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一對鬩牆的兄弟,讓你覺得這麼意外?”

  「不……”她一定是聽錯了。「你們之間……都在作戲?”

  他冶笑。「他沒告訴你?”京淮風扯扯嘴角,突然間,冷凝的氣息洗去他習以為常的俊朗表像。

  「告訴我……什麼?”範希漓對他的態度感到不舒服。

  「我——才是揚威集團的第一順位接班人,他,從頭到尾就是個妾身不明的私生子。”

  「你——”他難以掩飾的恨意隨著語句慢慢流瀉,直至此時,她才真正明白,京淮風與京令忻之間,並下存在那種兄友弟恭的情分,更甚者,互為敵手,相互競逐……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把家族秘辛攤放在她面前,他到底是什麼居心?

  「今天會「遇”上你純粹是個人私心,我想看看你這位他心中命定的女人。”

  他不經意地擺手。「而你啊……也別太驚訝,你終究是要融入這個家族,說出這些事只不過是提早讓你適應而已。”

  範希漓心中一痛。「我想你弄錯了,我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現在就連僅僅給她個隻字片語,他都嫌麻煩。

  「是嗎?”他漫下經心地從口袋裡翻出——張紙,遞到她手裡。

  「賬單?”

  「今年凡賽斯最祈款禮服,全球限量僅五套……這款式,你應該記憶猶新吧?”

  這……不就是那日他要她收下的那件禮服嗎?範希漓驚訝地盯著手中的賬單,上面不但標注幾近天價的金額,還有全球限量的設計師簽名。

  「這是……他買的?”那日他來看小薇試婚紗,是為了親自把禮服送給她?

  「如果你那天沒有穿上那件禮服,我還不相信一個從不關心外界眼光的男人,會因為匆匆一瞥而要司機停車,只因為他認為這套禮服適合你……這麼簡單的理由。”那一次出差,他真有值回票價的愉快感。

  「也許,他只是碰巧看到。”看著他太過彰顯的得意,範希漓試著去忽略心底湧現的嫌惡感——京淮風把她與京令忻當笑話看。

  「你可以再否認。”他扯扯嘴角。「反正人一輩子也只有在愛情來時,可以享有口是心非的豁免權。”

  嘖,這人真的很討厭!「你對感情的見解十分特別,不過我懷疑你的判斷可能有些問題,你實在找錯人,我與京總裁之間並沒有什麼,讓你失望了。”就算那套禮服是京令忻挑的又如何?他與她的立場還是不變,在他的眼中,揚威集團才是他的目標。只是……她與京令忻完全沒交集了嗎?

  「讓一個美女這麼失望,我大哥還真是罪過。”京淮風輕輕地笑開,「不過,他現在也自身難保,再這麼消失下去,惹惱了董事會那些老頭子,也別想回揚威集團了!”

  「你不覺得說出這樣的話,太過冶血了嗎?”

  「哈哈!我只隨我的心情做事,以前,我樂意做個順從兄長的好弟弟,而現在——”他嘴角挑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時間到了……一

  心臟以一種急遽的速度跳動,他隱藏多年的嗜血野性即將爆發,眼前這個女人,是傳遞戰帖的開始。

  時間到了……範希漓靜靜地聽著:心生一股涼意。京淮風的話,預告的是揚威集團……不,是商場上,即將又要起大震盪了嗎?

  「對了!”仿佛還下夠震撼似的,京淮風在離去之前,語下驚人死下休地丟下一句話——「忘了告訴你,弄垮揚威集團,一直是我的目標。”

  好幾天了,京令忻就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而範希漓除了上班之外,就是開著車前往他可能出現的地方……可,沒有人看過他!

  範希漓沮喪地坐在駕駛座,腦海裡下斷閃過兩人相處的點滴,突然間,他的話跳了出來——

  我認定的家在這兒……

  對了,京令忻獨來獨往,與京家又冶漠疏離,除了那棟出自他手的別墅,他還能去哪裡?

  範希漓提起精神,將車子重新駛回路上,那一日她坐他的車,沒多久就睡著,所以對路上的印象並下多,只得下停地尋找似曾相識的路線,所聿,她還記得那是一條小路——謝天謝地,這條路上並沒有岔路。

  眼前,蔥綠的樹林愈來愈近,在那碧綠之後,就是她的目的地了,雖然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這裡,但與上次的情緒完全不同,她沒有心思去思索自己的直覺究竟對不對,腦海裡懸蕩的只有擔憂與深深的思念。

  萬一他不在這兒,怎麼辦?她已經想下到其他地方了。

  想來,她對他的瞭解,真的太少了,兩人的關係沒有改變,而她再也不想跟自己過下去,愛就愛了,就算她會傷心難過,也認了。

  車子平穩地滑人別墅前的庭院,她推開車門,翩然的身影走出車外。

  站在別致優雅的別墅前,幽靜的風兒緩緩地吹上她臉龐,吹亂了她的髮絲,也吹亂了一池思念春水,她環視四周,找著應該存在的身影。

  邁開沉重的步伐往門口走,每一步都似是踏在心上,她站在鏤刻的大門前,微啟的門縫說明門並沒有落鎖,手輕輕一推——

  玄關昏黃的小燈正打亮著,這是他的習慣,希望能像家人一樣感受夜歸時抬頭可望的一抹溫暖……那麼,他在這裡嗎?在嗎?

  迫不及待的目光往室內一掃,她屏息地傾聽屋內的聲音,希冀聽到他的腳步聲。她究竟有多久沒見到他了?渴望見面的程度連自己都無法想像?

  她踩著光潔的地板,走過一個個房間,每個地方都有一盞小燈溫暖地亮著,可是無人的空間,讓人覺得渝清孤獨,一個空的房子,怎能稱作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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