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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討債人又到家裡來,要傭人將重病的爹抬出來解決事情,她知道消息也焦急想前去關心,可是丫鬟們因娘的指示將她阻擋,怕她受到傷害。

  爹娘對討債的人說盡好話,但沒錢還是最大的問題,他們不滿意爹娘的說法,一言不合就逞兇鬥狠的摔桌椅、砸東西,不小心打翻了燭臺引燃火苗,他們一溜煙先逃命去了,留下重病無力走路的爹,娘扶著爹想逃,但火勢蔓延太快,阻去了所有的生路,傭人想去搭救已來不及了。

  見發生了火災,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到大廳找爹娘,但火勢實在太大了,婢女為了她的安全,硬是將她拖離火場,她焦急的問著從府裡跑出來的每一個下人爹娘的下落,所得到的回答都是搖頭不知道,她揪著一顆心親眼看著大火吞噬了整個常府,而爹娘還是沒能逃出來。

  常詩雨咬著唇,想起這些往事今她有錐心刺骨之痛,而她更是有恨,恨上天的無情,恨天地的不仁,更恨巫家人的卑劣可惡,尤其是巫恪豪,他要解除婚約她能接受,但為何放出不實流言來傷害她呢,讓她無顏在家鄉再待下去,她到底做了什麼錯事,他要如此污蔑她?除了那紙婚約外,他們根本是陌生人,他們連面都沒見過啊!

  所以她不甘心,雖然離開了家鄉,離開了流言傷害,但內心的傷卻永遠也乎複不了,她曾有衝動要到天龍鏢局質問巫恪豪,姨媽和依芳拉住了她,不希望她去自取其辱,以她的力量絕不可能和巫家對抗,最後吃虧的還是她。

  難道這世上真沒天理了嗎?弱者只能含恨退讓,不得討回一個公道嗎?

  離開了是非地,事情仍沒解決,她只像是畏罪逃走,如同是默認了一切,她什麼都沒做卻惹上一身腥,怎能甘願?

  常詩雨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重獲清白,會不會遇上巫恪豪,她只能靜待上天的裁決,或許時間流逝將傷痛鎖在記憶中,或許會有公理正義給她一個希望,就看老天爺對她如何的交代了!

  但是這樣的痛要多少才能撫平呢?常詩雨不曉得,她眼中的悲憤卻是有增無減,除了恨意外,她什麼都感覺不到。

  天龍鏢局的第二十家支局雖然在高陽城開張才一個月,生意就應接不暇。高陽城是天下屬一屬二的大城,人口眾多、富裕繁榮,能在此處有一席之地,這支局的規模將會勝過其他支局。

  所以巫恪豪很重視這家支局,親自留下來坐鎮監督,而且有長駐於此的打算,因為高陽城除了熱鬧外,酒樓等玩樂的地方多,許多武林名門大派也在此地,常有切磋武藝的機會,加上城裡朋友不少,呼朋引伴談心豈不樂哉,巫恪豪太喜歡這裡了。

  「公子,徐少爺來了!」

  在書房裡辦事的巫恪豪聽到屬下的通報,高興地指示,「快請徐少爺到大廳,我馬上來!」

  下屬領命退下,巫恪豪將桌上的公事處理告一段落後,大步走出書房來到大廳。

  徐東星是徐氏武館的少主,為人豪邁大方,交遊廣闊,和巫恪豪有不錯的情誼。

  「東星,你來了!」巫恪豪開心的和朋友打招呼。

  「恪豪,在忙嗎?」徐東星微笑回應。

  「只是一般的公事,沒什麼重要,本想下午找你去城外騎馬,想不到你倒先來了?」巫恪豪笑著提起。

  「恪豪,我們還真有默契,我昨兒個剛買了匹好馬,就是想來找你的愛騎黑皮比比腳力,城外的十裡坡正適合比試,我們現在就走!」徐東星邀請巫恪豪,說完就要行動。

  巫恪豪哈哈大笑,「東星,你太急了,現在已經午時,要比賽也得吃飯啊,走,我們先去太和樓用膳!」他要下人準備馬,和徐東星走出了大廳。

  在太和樓吃飯時,巫恪豪感覺到徐東星心神不定、坐立不安,頻頻看著外面,似乎趕時間般。

  「東星,怎麼了?你有什麼緊急的事嗎?」巫恪豪好奇地詢問。

  徐東星看著好友,臉上表情不自然,好像有口難言,「沒……沒什麼,用膳,用膳!」本是昂藏的七尺男子漢,現在卻靦腆得像個大閨女。

  以巫恪豪對徐東星的認識,他這個朋友一向男子氣概十足,面對任何人都是磊落爽快從不會忸怩作態,只有一件事例外。

  「東星,你又想去見月璿姑娘嗎?」月璿是蘭桂閣的姑娘,秀美嬌柔,十分讓人心憐,雖是青樓女子卻是賣藝不賣身,十分潔身自愛,徐東星不是愛尋花問柳之徒,只是有回受朋友招待去蘭桂閣享樂,讓他見到了月璿姑娘,徐東星驚為天人,此後便常光臨蘭桂閣見月璿姑娘。

  一提到心上人,徐東星臉上變得溫柔,他不好意思的抓抓頭,「她今天到玉天寺上香了!」

  巫恪豪終於明白為何徐東星會選十裡坡為賽馬地點,因為十裡坡正好通往玉天寺,他感到好笑,「既是如此,東星,你何必找我出來賽馬,直接去玉天寺會佳人就好了!」

  「寺廟是清修之地,我若直接去找月璿她一定會不高興,她因為身體欠安已經有五天沒見客了,我很擔心她,所以想等在路邊看她一眼,明白情形好不好。」徐東星告訴巫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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