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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大人,衛城一向是自給自足,少與其他的城邦往來,也沒和任何城邦有恩怨,那公推的領主對我們而言有何可怕呢?我們和宗政日曜之間也沒什麼關係,為何要接受邀請?」林立郎斜睨了伊應麟一眼。

  「林大人,話不能這麼說。天下局勢的演變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現在最有勢力的人是宗政日曜,他的話雖然不是聖言,但我們也不能全盤否定他。我認為城主應該接受邀請,然後視當時的情形做出最有利於衛城的決定,而不是馬上就拒絕邀請。」伊應麟據理力爭。

  林立郎不屑的撇撇嘴,正想出言反駁,蔚天威就出聲制止了。

  「好了,此事我自有定奪,你們別再爭了。若沒有其他的事,就都退下吧!」蔚天威威嚴十足的下令。

  底下的臣子不敢再有異議,忙行禮退出大殿。

  蔚天威也起身走向書房,準備一個人靜靜地思考邀請函的事。

  經過謹慎的考慮,蔚天威在近傍晚時分步出書房,心中已有了決定。

  「城主,老夫人找您。」蔚天威才剛踏上書房外的長廊,一旁等待多時的婢女立刻走過來稟告。

  蔚天威眉頭微皺,改向靜樓走去。

  靜樓是蔚天威母親的住所,安靜清幽,很適合養老。

  「娘,您找孩兒有事?」蔚天威走入大廳向母親問好。

  「我是有事,同我到花廳吧。」老大人繃著臉淡漠的說,起身走出去。

  蔚天威大概猜到母親要說什麼,雖感無奈,卻也順從的跟了過去。

  沒有婢女、僕人在側,花廳裡只留下了他們母子倆──不!該說是母女倆。

  「宗政日曜當領主的事和我們衛城無關,他的邀請你就不必理會了。」老夫人開門見山的說。

  「娘,衛城雖少與外界來往,卻也不能自絕於外。若我們這次不參加聚會,難保宗政日曜不會誤解,以為我們衛城是存心公然反抗他,而引起不必要的紛爭。我們何不順著宗政日曜的心意,去看看他有什麼打算,再來想應變之道。所以炎城的聚會孩兒是一定要參加的。」蔚天真向母親解釋著。

  「這只不過是婦人之見罷了。林大人說得好,衛城地處偏僻,也沒有傲人的物產資源,有什麼能讓宗政日曜覬覦的呢?他本不會注意到衛城的,你若接受了邀請,才真是將衛城送到他面前去吸引他,進而引起禍端。所以你不用去,也不能去!」老夫人聲色俱厲的下命令。

  「娘,您不能只聽林大人的一面之詞。宗政日曜現在極有聲望,既然大多數的城主都折服於他,他一定有過人的威勢。我們漠視他的邀請,如同不聽從他的命令,這必會引起宗政日曜的不快,甚至可能會拿衛城開刀,以建立他的威信,到時衛城就危險了!娘,女兒就是想到了這點,所以才會決定接受邀請的。」蔚天真好言好語的分析情勢,希望母親能聽入耳。

  「你哪來那麼多的意見,林大人的話會錯嗎?你爹臨終前要林大人輔助你做個好城主,也要你好好聽林大人的話,這些你全忘了嗎?還有,你這個一城之主不過是頂替冒名的,你真以為自己是一城之主了嗎?當初要你假份男人做城主,是為了蔚家、為了衛城才不得已這麼做的。為娘的不求你能光大衛城,只要你能守成就很好了,而你卻偏偏有別的意見,那麼的不肯聽教!你啊,就只會壞事,你弟弟就是被你害死的!現在你還要這樣的忤逆娘嗎?」

  老夫人說著,眼眶不禁紅了,臉上除了哀傷之外,還有對女兒的憎恨和厭惡!

  看到娘臉上明顯的恨意,蔚天真的臉色更冷然深沉了,漠然的神色掩去她心中的悲傷。這麼多年來,她又何曾忘記過弟弟呢?她也不曾原諒自己呀!沒錯,娘說得對,是她害死了自己最親的雙胞胎弟弟!

  老大人拿出手絹抹去了眼角的淚水,以冷酷不帶感情的語調交代,「反正你不准赴約就是了。你走吧,娘要休息了。」好似要趕走瘟神般,她不耐的揮揮手要女兒離開。

  蔚天真知道娘聽不進任何她所說的話,遂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花廳。

  無論她有多苦、有多傷心,她臉上表現出的始終只有冷漠。如今她是代弟弟成為一城之主,她沒有哀傷的權利,也不能露出一絲絲的女兒態來;她是蔚天威,不是蔚天真!

  縱使過得痛苦,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

  第二章

  「阿弟,阿弟!你醒醒,醒醒啊!」八歲的小女孩大力搖動倒在血泊中的小男孩,邊失聲哭叫著。她淒厲的喊叫聲引來了奶娘,當奶娘見到這情景時,嚇得魂不附體,急急的沖上前,用顫抖的手試探著小男孩的鼻息。這一探,她驚駭得整個人失神的跌坐到地上,完全呆住了。

  「奶娘,阿弟,阿弟他……」小女孩拉著奶娘的手,無助又害怕的哭喊著。

  恍惚的奶娘在小女孩的哭叫聲中清醒過來,她左右張望了下,見沒人發現,便急急抱起小男孩,轉身對小女孩低喝:「不准哭!」說完,她拉著抽噎不止的小女孩向夫人房裡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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