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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房裡是靜悄悄的,任逍遙不說話,捂著嘴的小憐當然更是無法開口。

  任逍遙看著小憐白皙的小臉漲紅了,再由紅暈轉為蒼白,明眸裡滿是害怕,不禁歎了口氣。大多數的人都很怕他,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對於這點,任逍遙一向不在乎,可是現在,小憐眼裡的懼意卻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他不喜歡小憐害怕他,非常的不喜歡!

  小憐不知道任逍遙在想些什麼,他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冷酷嚇人,但她知道自己冒犯了他的大忌。她曾聽倪千柔說過,任逍遙從不讓人吻他的唇,他也絕對不吻女子的朱唇,沒有任何女子可以例外。而今天,自己竟然不小心吻到他了!他會如何反應呢?又會怎麼對自己?想到他的手段,小憐臉色更白了!

  任逍遙瞪著小憐亳無血色的臉龐,發現她身子已是搖搖欲墜,再這樣下去,下一步她就會暈倒在自己眼前了。她真這麼害怕自己?任逍遙一言不發地起身下床,理理衣服,大步走出了房間。

  直到任逍遙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後,小憐才呼出了久憋著的一口氣,全身癱軟在床上。

  許久許久之後,她總算有力氣下床,坐到梳粧檯前。

  鏡裡是個頭髮披散、臉色蒼白的女人,小憐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拿起梳子為自己梳頭。

  此時此刻的她真不知該喜該憂?任逍遙沒對她生氣,該高興嗎?她竟吻了一個最令她懼怕的人,該傷心嗎?他終究是自己的丈夫啊!

  千頭萬緒讓小憐失神了好一會兒,現在她也無法明確地知道自己的想法了!

  「昨晚和我在一起的社禦風,現在還在侯爺府嗎?」任逍遙坐在大廳裡,面色冷凝地問道。

  「杜公子一早就離開侯爺府了,臨走前還要我轉告侯爺,他有事先回掩月山莊了,請侯爺別惦記他。」管家趙龍恭敬回答。

  杜禦風當然要自己別惦記他。他三番兩次要自己常回侯爺府,別冷落了新婚妻子,任逍遙不理會,杜禦風竟然用計在百花居中以陳年的女兒紅灌醉他,再將他送回侯爺府。這筆賬留在下次遇上杜禦風時,再好好跟他算算!

  「府裡有發生什麼事嗎?」

  趙龍搖頭,「沒有,府裡都很正常。夫人和傭僕們相處得很好,也非常受到僕人們的愛戴!」

  「嗯。」任逍遙點點頭,起身往祠堂走去,趙龍跟在後面。

  祠堂裡窗明几淨,一塵不染,香爐裡還有一縷嫋嫋輕煙。

  任逍遙轉身問趙龍:「祠堂有人在整理嗎?」

  「有,夫人派有專人在打掃祠堂,她每天早晚也都會來上香。」

  這回答讓任逍遙挑起了眉。他神情嚴肅的上了香後,又離開了祠堂。

  他轉向馬廄,那是他兒時最常去的地方。到了馬廄,除了他的愛馬馳雷外,整個馬房裡只有四、五匹看起來瘦弱的老馬,並僅有一個馬夫在看守。

  「其它的馬呢?」這情形讓任逍遙不悅。

  趙龍慌忙回答:「大部分好馬讓老夫人帶走了,我曾提議要買新馬,但夫人認為購買新馬沒有太大的用處,所以拒絕了。」

  任逍遙看看四周,馬房並沒有改變。他已注意到,整個侯爺府裡或多或少都有變化,只有馬房一如往常。

  「夫人是否很少來馬廄?」

  見侯爺連這都知道,趙龍很驚奇,「是,大人只來過馬房一次。」

  「府裡人手夠嗎?」任逍遙走上前摸摸馳雷。

  「府中只剩以往人員的一半,大家分著做還應付得來,只是侍衛大都年紀老邁,因此府中的安全較令人擔憂。」趙龍如此回答,是希望候爺能派人來加強府中的守衛。

  任逍遙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親自牽出了馳雷,臨去前只交代趙龍:「好好看守著侯爺府。」便騎馬離開。

  任逍遙離去後,府裡又恢復以往的模樣。

  最高興的莫過於小憐,她提著的一顆心總算可以放了下來。但是對任逍遙的感覺,小憐在害怕之外又加上了些許莫名的羞怯,畢竟他是和自己共度一夜的男人,在她的生命中,他將也是唯一的一個。

  達達的馬蹄聲傳來,兩匹駿馬奔馳而過,揚起了一陣塵沙。跑在前頭的李文拉住了馬頭,讓馬停下來,後面的李武也隨手將馬停住。

  「二哥,你怎麼停下來了?」李武喘著氣大聲問。

  李文跳下馬來,腳踢著地上的石子,神態煩躁憤怒,「騎馬、騎馬,難道我們每天只能用騎馬來打發時間,不能做些別的事嗎?」

  「這裡是半山腰,離城鎮又遠,除了騎馬打獵之外,還能做什麼?」李武回道。他也無法想到別的娛樂。

  「三弟,你真的甘心一輩子待在這種鬼地方,每天過著無聊的生活嗎?」

  「我是很不甘心啊!但是又能怎樣?」李武也下了馬,萬分無聊地址著手中的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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