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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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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個嘛……”誘人的賭注當前,但看岳曜天益發僵硬的神色,殷峽就算有興趣跟他賭,也只能作罷。 殷峽正要開口表明自己對小女生沒興趣,嶽暘天卻搶白譏笑:「支支吾吾的,看你是沒種跟我賭!也好,那麼這個可愛的小女生,註定是我嶽——” 「殷峽沒興趣跟你賭,我跟你賭!”嶽曜天鏗然落話,一語驚人。 「什麼?”殷峽錯愕,看著神情微怒的嶽曜天。 「哥,剛才是你在說話嗎?”嶽暘天好訝異,他竟搶著要跟他賭! 「你聽見的,就是我。”嶽曜天眸光平穩,處之泰然,但卻暗惱自己太沉不住氣。這全要怪舉止吊兒郎當卻又風采出眾的嶽暘天,和有著黑道大哥氣勢卻英挺俊帥的殷峽。這兩人張揚的魅力,絕不是一個生澀小女孩能抵擋的。而他,已不容暘天去染指她,又怎能讓他們去敲定那簡直該死的賭局。 嶽曜天重吐了口氣,將履歷表丟在桌上,抬頭鎖定弟弟得意洋洋的臉,只見他正以自信的眸光笑覷著他,活像在等他說:算了,我不跟你賭了。那令他十分光火,不禁脫口說道:「暘天,你的別墅,我要定了!” 「耶?”岳暘天懷疑哥哥是對他的別墅有興趣,還是只想找點刺激的事來做做,藉以忘卻妻子死去的悲慟。如果是後者,他倒樂見哥哥放鬆一下緊繃了四年的神經,與哥哥敲定這個桃色賭約。 「怎麼,你敢跟殷峽賭,卻不敢跟我賭?”嶽曜天哂笑。 「誰說我不敢跟你賭!”嶽暘天這一喊之後,卻真感到有點後悔了。看看他那個哥哥,眉宇間雖有著凜不可犯的寒氣,但他眉如劍、眼如星,渾身散發著貴紳之氣,絕對是個女人無法抗拒的富豪帥將。這一來,他的勝算機率太小,恐怕那幢別墅將不保,要吃大虧了。 嶽暘天若有所思地盤算起來,慎重其事地打量起哥哥:「不行,哥,瞧你那副迷倒眾生的長相,如果是你要跟我賭,那我得再弄點什麼附帶條件才行。你讓我想想……” 「暘天,沒把握就別賭了吧。”殷峽試著打圓場。 「那怎麼行,我可是個說話算話的男子漢!”岳暘天瞪了殷峽一眼,隨即若有所思地踱起小步,並不時以審視的目光,瞟向挺坐在辦公桌前的哥哥,「我想……想……哈哈,有了,我要砍掉你董事長的頭銜,拿走你所有的名牌衣飾,開走你的奔馳轎車,還有,掏光你所有的現金和金融卡……” 「那不是要曜天裝窮嗎?”殷峽憂心了。 「說得好,殷哥哥,我就是要他裝窮!”嶽暘天手指一彈,轉向嶽曜天問:「哥,如何?加上這些附帶條件,你還敢不敢跟我賭啊?” 「我說了,你的別墅我要定了。”岳曜天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行,就這麼敲定了,有殷峽作證——”嶽暘天的話被褲袋裡的手機鈴聲打斷。 他取來手機附到耳邊,對那頭說道:「嶽暘天。請說……好,我一會兒就到!” 收了線,他對帥到極致的哥哥咧嘴一笑:「老爸找我,說是三缺一,要我立刻過去。”說著,他轉身要離開辦公室。 「等等!”嶽曜天喊住他,「我們兄弟間的事,還是別給老爸知道。” 「我也沒膽讓他知道。”岳暘天停步回頭,咧嘴一笑,「想嘛,我一個沒來頭的賭,竟要岳家的撐天柱去扮演一窮二白的窮酸漢,要給老爸知道了,他非把我打死不可。所以啊,不說,不說,萬萬不可說!” 語畢,嶽暘天揮手,意氣風發地走了。 嶽暘天走後,殷峽籲了口氣,這才將手邊的公文袋重重擱到嶽曜天面前。 「曜天,你和暘天玩真的呀?”殷峽針對适才的賭局而問。 「怎會這麼巧?她……”岳曜天劍眉微攏,完全不理會殷峽的話。他伸手拿來面前的公文袋,抽出了裡頭的資料。想他這四年下來,每個月最期待的,就是殷峽搜集來的這些資料。他迫不及待地翻動著文件。 瞧,這文件裡有張學士照,而這張相片,竟和岳暘天相中的那履歷表上所貼的相片是同一張…… 是她,那笑起來在右頰上會出現一個小小梨渦的邵小彤! 就是在四年前,把頭破血流的他從街上送往醫院的勇敢女孩! 他盯著那張照片,陷入沉思。四年前的那天,他被送進醫院,昏迷了三天才醒來。當他醒來,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殷峽去調查那女孩的一切。 後來,他從殷峽的口中得知:她,邵小彤,那年只有十八歲,是X大學商學院的新生。她出自小康之家,父母健在且開明,還有個哥哥叫邵子民。她的成績頗佳,愛穿碎花洋裝,喜歡收集廉價的小首飾,極愛選購絲質的小巧睡衣,最愛吃蘋果…… 她也是個極富同情心的人。因殷峽在跟蹤她時,親眼見她掏出十元給一個全身發抖、像是快要餓死的流浪漢。怎知,那流浪漢拿了錢之後,竟順勢搶走了她的背包,並使勁兒將她推倒在地。她的左手肘因而受到嚴重挫傷,痛得差點沒當場昏死。 天,她果真是善良又單純的,可她不知社會險惡,讓他心驚不已。她如此過分的同情心,終有一天會害她死於非命!於是,他當下就以償還救命之恩為由,令殷峽繼續調查下去,並在暗處保護她的安全。 就這麼整整四年下來,她單純不變,善良依舊,跟蹤她的事竟也讓他無法下令中斷。於是,在殷峽每個月月底交給他的調查資料中,他徹底地認識了她。 可他仍堅持,自己就算是孤獨的,也不需一個女人來撫慰。但誰料,暘天卻來大大地攪和了那麼一下,讓他不得不以窮酸的模樣去接近她。 「我說曜天,你這救命之恩,究竟要償還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啊?”殷峽指著嶽曜天手中的公文袋,忍不住埋怨,「四年來,我坐著你家總經理的位置,卻替你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偵探工作,成天在外頭風吹雨淋的不說,三天兩天還得替你打跑那些追求邵小彤的無聊男子。可現在,你竟然和暘天賭上了,這——” 有嗎?他有叫殷峽去打跑她的追求者嗎? 他有。那是在得知她有了不少追求者,且個個跟前跟後、老粘著她不放之時。這莫名地令他感到憤怒,於是脫口就要殷峽去打跑他們。而他給殷峽的理由是:學生的職責就是把書念好,那些蒼蠅般粘人的追求者,只會弄得她沒心思念書。這也算是為她好,對不?可他知道,這是個很牽強的理由,其實他…… 「夠了,別像個嘮叨的老太婆。你別忘了,當你在外頭跑的時候,我也擔下了你全部的工作。也許,你是嫌薪水不夠高?”一如過去的每一次,岳曜天完全拒絕剖析自己的心態,他很是煩躁地打斷了殷峽的話。 「一個月八萬,我還能要求調薪嗎?”殷峽微微搖頭,沒當真。 「這個月起,我就再加你兩萬,給你湊個十萬整數。” 「我說兄弟,我根本不要你給我加薪,我只想回到辦公室裡吹冷氣。”殷峽大聲一歎,走到辦公桌前,指著嶽曜天手裡的照片說:「都四年了耶,看她還是好好的,沒有死於非命,我想,你的救命之恩也應該償清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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