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凱琍 > 第二次求婚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呃?」她不懂他要做什麼,只見他匆匆離去,只記得戴圍巾,卻忘了穿大衣,外頭那麼冷,他趕著要去哪兒?

  然而大門已被關上,她只好留在床上等待,腦中閃過無數念頭,想到過去、現在和未來,點點滴滴一起浮現。

  也許,這是最後逃走的機會,但有什麼好逃的呢?她逃不開他,也逃不開自己,更逃不開這份愛。

  不知不覺中,半小時已然過去,她開始感到不安,戴克任可能不要她了嗎?不,不會的,她不再是那個小可憐了,她相信他深愛著她。

  還是說他發生了什麼意外?想到此她不禁擔憂起來,看窗外還下著雪,他一定凍壞了。

  忽然「砰!」的一聲,戴克任打開大門,迅速沖回臥房,那激昂的表情嚇她一大跳。

  在他頭上、肩上都有雪花,但他絲毫不在乎,舉起手中「戰利品」,興奮道:「我開車繞了好多條街,終於找到一家藥局還開著,有了這個就沒問題了!」

  「那是……」她眨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你……你要用保險套?」

  他一臉「這還用問?」的表情,理所當然地說:「現在你的身分是學生,萬一懷孕了,你就不能專心念書,我知道你不會墮胎,但你會陷入兩難。」

  老天,她再次無聲呐喊,他不只尊重她的身體,還尊重她的夢想,這跟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過我很久沒用這東西了,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戴克任開始忙碌起來,一陣手忙腳亂,終於搞定。「行了,可以繼續嗎?」

  過去他只顧到自己舒服,總要求她吃藥,現在起他將做個體貼的情人。

  眼前的畫面有點可笑,一個全裸的男人站在床邊,只有某部位是稍有隔閡的,她還是第一次看他這模樣,必須很堅強地忍住笑意。

  「我很樂意,不過……我有點接不上之前的情節,麻煩幫我溫習一下。」

  「求之不得!」他跳上床,全力以赴讓她回溫。

  窗外白雪紛落,屋內熱情洋溢,唯有愛讓人徹夜不眠。

  聖誕假期結束了,石宛琪回到校園,照常每天上課、交作業、參加討論會。

  戴克任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但他和女友每天通電話,一周約會兩、三次,週末時他就到她的住處,兩個人一起趕工、加班,像一對最普通的情侶。

  他變得非常黏人,有時她必須熬夜趕作品,他也要一邊喝咖啡、一邊打電腦陪著她。

  「你早點去睡,我還要弄很久。」她對他說。都已經半夜一點了呢。

  「我一個人睡不著。」他像個耍賴的小男孩,唯有看到她、聽到她,才能讓他安心入眠。

  她搖頭苦笑,這男人真是她所認識的戴克任嗎?童話故事究竟是不是快樂結局?她不想去問、去猜,但就讓她大膽地相信,這美妙的日子會繼續下去吧!

  看她伏案畫設計圖,他心生不舍。「你好辛苦,今天我來幫你按摩。」

  「這怎麼可以?」她不太習慣,因為過去都是她伺候他的。

  「怎麼不可以?」他雙手搭上她肩膀,開始一陣陣使勁,但是當然不能太用力,只要輕輕緩緩的,讓他的女友放鬆即可。

  「謝謝你,阿任。」她知道他是在寵她,只好乖乖被寵。

  「不客氣,老婆。」

  「啊?」她被這兩字嚇著,放鬆的肩膀又緊繃了。

  他雙手繞過她胸前,從背後將她擁抱,在她耳邊呢喃問:「老婆,你什麼時候才要做我的老婆?」

  他的語氣認真,她卻不敢當真,沉默片刻才回答:「我們……可以談談戀愛就好嗎?」

  一個原本不敢愛以及被愛的人,忽然間跨越一大步,接受了情人的存在,對她已是極限,要再突破心防,怕是沒那麼容易。

  「當然不好。」他一口拒絕。「不過我會先讓著你,等你有充分安全感,我們再來談結婚。」

  「謝謝你……」她轉過身,投入他懷抱,兩人互相取暖。

  「膽小鬼!」他捏一下她的小鼻子。

  「嗯,你可以這樣叫我,名副其實。」她皺皺鼻,像個無辜的孩子,卻也不能否認這事實。

  「怕什麼?世界上每天都有人相逢,也有人分離,但就因為這樣,你不敢去愛嗎?」

  她低下頭,把臉埋進他胸口。「是的,我很沒用。」

  她怕痛,怕受傷,怕失望,怕這一切都是誤會,人生是如此難料,誰知相愛的人能否相守?啊,她真是個很愛擔心的孩子。

  「你只是不肯打開心門而已,我會等下去。」他不想這她太緊,既然愛都愛了,自然要包容她的一切。「對了,等你這學期結束,我們回臺灣一趟如何?」

  「好,聽你的。」她也懷念故鄉,也想見見劉世裕。

  靜夜,全世界彷佛都沉睡了,只有兩顆心彼此依偎,逐漸找到合拍的心跳。

  「你愛我嗎?」在她開口後才發覺自己問了什麼,糟糕,好糗!

  「你現在才想問?原來你也會在乎?」他摸摸她的臉頰,捉弄似的說:「你先說,我就說。」

  望著他的眼,她知道她可以勇敢說出:「我愛你,阿任。」

  「我也愛你,小琪。」他柔柔吻上她的唇,那終於說愛他的嘴唇。

  互相傾訴愛意的這一夜,她不介意讓淚水眨出眼睫,不介意承認自己膽小又怯懦,只因她正愛著,深深切切的愛著。

  學期順利結束了,石宛琪隨戴克任返台,預計待一個半月,再回紐約上課。

  再次看到臺灣的天空,她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但牽著男友的手,就覺得腳步踏實,不管在異鄉或故鄉,兩人始終在一起。

  下了飛機,回到他們原本的家,她驚訝不已問:「你沒把這兒賣掉或出租嗎?」

  屋內跟以前沒什麼變化,從窗簾、擺設到家具都一樣,只是少了她個人的東西,但那往事歷歷在目,仿佛一閉上眼,電鈴聲隨時會響起,而她就要立刻去為他開門。

  「你走了以後,我常來這兒住,一個人寂寞得快瘋了,只好乖乖去紐約找你。」他抱住她,故意抱怨道:「瞧你把我折騰成什麼樣子,全都是你害的!」

  「先生,請問您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她想起這句臺詞,帶著調皮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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