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惡男(16)_凱琍

十六

　　§第五章記憶

　　作為一個充滿回音的貝殼
　　我在流浪
　　卻還帶著你的影子

　　八年後，集集小鎮變了，眾多的遊客帶來觀光業的發達，腳踏車行開了好幾家，商家賣起紀念品，名勝指標到處都看得見。

　　一到假日，遊客的蹤影四處都是，甚至比鎮上的居民還要多。

　　集集大瀑布千軍萬馬的泉水，早就變成了人工作出來的涓涓細流，應該改名為集集「小”瀑布才是。嶄新的建築物林立，取代了過去的磚屋、木屋，加上公路、省道的扔展，讓這裡就快變成開發中地區了。

　　剛滿二十二歲的雨璿；也回到了南投縣集集鎮，她沒有第二個想法，這是她和揚磊的故鄉，她絕對不會離開。

　　她帶著中興大學企管系的畢業證書，在農會裡找到了行政助理的職位。

　　裡面的熾員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她得要喊他們叔叔阿姨，在他們的親切幫忙之下，她的工作很快就上了軌道。

　　「雨璿長大了，真漂亮呢！”主任盧阿姨老是這樣說她。

　　「哪裡。”她輕輕一笑，把長辮子拂到腦後。

　　她知道在小鎮裡、在農會裡，打扮太過招搖是會惹起爭議的，剛好她也不喜歡化妝，每天都是素著一張臉來上班，穿著都是很簡單文雅的衣裳；

　　但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她，出落得有如一朵百合花，還是被人取了個外號叫做：「農會之花”。想要約會她的小夥子從竹山、埔裡、草屯，甚至台中而來，每一個都來開了戶頭，存了大筆的血汗錢，為的就是和「農會之花”見個面，說句話。

　　然而，對於他們的熱情邀約，雨璿總是說：「我要回家陪我爸媽。”

　　很薄弱的藉口，但是她很堅持，所以從來也沒有一個人能約到她。

　　農會中或許有人在背後吱吱喳的，或許有人直接跑來問她，但她不在乎地笑笑，淡淡地說：「我沒那份心思。”

　　盧主任還是不解，「你總是要交男朋友的啊！”

　　「不急。”她知道再過幾年這話就不管用了，但暫時還是用用吧！

　　「你真是個怪丫頭。”盧主亻壬搖搖頭說。

　　雨璿又回到了工作中，小時候的自閉症到了長大以後，成為一種冷淡有禮的態度，她的安靜有時甚至會讓人忘了她的存在。

　　但若有人仔細留意她的神情，將會發現，在她嘴角有股溫柔，在她眼底有份深情。

　　因為她並不寂寞，她有磊哥哥陪著，一如當年的承諾，他永遠守護著她。

　　每天晚上，雨璿總帶著期待的心情上床，不管那天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在意，囪為夢中她就可以盡情對磊哥哥傾訴了。

　　這晚，在她沉沉睡著後，揚磊又出現在她的夢境，他還是十六歲那一年的摸樣，俊朗年少，永遠不老。

　　「雨璿，今天上班累不累？”

　　她搖搖頭，主動倚到他的肩上。

　　「回到集集一個月了，感覺很懷念吧？”

　　「嗯！我喜歡這裡，我要永遠待在這兒。”她抬起頭，又補充道：「跟你在一起。”

　　揚磊摸摸她的頭髮，「如果可以，我也是這麼希望。”

　　她嘟起雙唇，「當然可以，你不是陪了我八年了嗎？除非你嫌我一天一天變老了。”

　　「我怎麼會嫌你老？傻瓜！我還拍你嫌我總是十六歲的模樣呢！但是，……你總有一天要嫁人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頭有無限矛盾。雨璿聽了睜大眼說：「我才不，我要做你的新娘子！”

　　「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人鬼殊途，他怎麼能夠娶她呢？

　　「磊哥哥，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發過誓的，你都忘記了嗎？”雨璿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沒有他。

　　揚磊看了萬分不舍，輕輕抹去她的淚水說：「我沒忘記，我絕不會忘記，我就算死了也要娶你做新娘子。”

　　「不要丟下我一個……千萬不要……”

　　「我不會的，我要一輩子守著你！”揚磊何嘗不願與她長相廝守，但為了雨璿的幸福著想，還是必須要有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來取代他的位置。

　　雨璿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可以，不可以把我排給另一個男人！我誰都不要，我誰都不喜歡，我只要磊哥哥就夠了。”

　　「雨璿……”揚磊心頭一緊，牢牢地抱住了她。

　　「答應我，你要一直陪著我，萬一你離開我，我會立刻自殺去我你。”她是認真的，沒有揚磊的世界，她根本活不下去。

　　她是一個多麼剛烈而深情的女子啊！揚磊心疼地想。「傻瓜，別說這樣的傻話，我會陪著你，直到我們有一天又再相會。”

　　「磊哥哥……”雨璿把臉埋在他胸前，感覺無比的溫暖。

　　是的，她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跟一個隻在她夢中出現的幽魂戀愛，但是她卻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隔天，雨璿一走進集集鎮農會，就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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