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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這一點都不像她,當初被好友搶走男友後,她不是快刀斬亂麻,提得起也放得下嗎?現在又為何不能瀟灑點,省得彼此再浪費時間?罷了、罷了,她承認自己愛不起。

  走進客廳,她看到弟弟正在喂嬰兒喝奶,因為母親外出購物,鄭士雄就幫忙帶小寶寶,這些年來的耳濡目染,他的技術已經厲害到隨時可以考保母執照。

  「潔潔,你還好吧?要不要吃點東西?」聽到老姊的腳步聲,鄭士雄抬起頭問。遠在屏東當兵的他,兩、三個月才放一次假,至今尚未見到老姊的男友,不知對方是怎樣的男人,害老姊哭成了淚人兒,看起來有夠悲慘的。

  明潔摸一下小嬰兒的臉頰,淡淡問:「熊熊,你什麼時候要回軍營?」

  「明天中午出發就行了。」

  「借我一點時間可以吧?」她終於想到最好的主意,與其讓對方先說分手,不如由她來結束這場夢。

  「當然可以。」看老姊這麼沮喪,鄭士雄豈能拒絕?

  「那好,明天早上我要上班的時候,你陪我下樓去一下。」

  「嗯!」鄭上雄立刻答應,但願老姊想到對策,好解開這愛情習題。

  接著,明潔走出家門,來到隔壁巷的「王媽媽家庭理髮店」,一開口就說:「王媽媽,我要變發。」

  「這回想變什麼造型啊?」王媽媽翻著報紙,頭上卷著發卷,漫不經心地問。

  「我要染回黑髮,還要剪短髮,很短很短的那種。」

  「很短?多短?」王媽媽從未看這丫頭剪過短髮,最多不就是學生頭、妹妹頭,什麼時候轉性啦?

  「比我們家熊熊再長幾公分就行了。」

  「你家熊熊是平頭耶!」王媽媽立刻提高音量,因為鄭士雄的頭髮也是她理的。

  「沒錯,我要剪男生頭,我不要當女人了。」明潔坐上理髮椅,語調平靜得自己都驚訝,原來哀莫大於心死,只要麻木了就可以面對一切。

  「這……」王媽媽不用問也猜得到,這丫頭八成是失戀了,每個人都有過青春,王媽媽也曾體驗這滋味,那就行行好、幫幫忙,剪短這三千煩惱絲吧!

  望著鏡中的自己髮絲如落花,明潔的眼又朦朧了,她不要當麗莎的替身,她本來就不是金髮,何必勉強改變自己,還是做個不起眼的小麻雀,不會引人注意也不會惹來傷心。

  想起初見那一天,她那時怎能預料到,自己將要為他落淚無數,若早知如此,她是否還會讓自己靠近他、愛上他?

  只怕那並非她所能控制的,愛神總是喜歡捉弄人,而她這麼笨的人又怎能躲得過?

  星期一早上,七點三十分,石靖藍開車來到女友家公寓樓下,打了通手機喚她起床。「寶貝,該醒了,準備吃早餐。」

  「請稍等,我馬上下去。」明潔的聲音不像往日迷糊,仿佛還在沉睡,今天的她格外清醒。

  「慢慢來沒關係。」

  他總是給女友半小時的時間,好完成洗臉刷牙梳頭穿衣的動作,趁這時他則打開報紙,瀏覽今日大事,尤其關於商業新聞,半小時內看完五份報紙,效率超高。

  這回他卻只等了三分鐘,就看到鄭明潔出現。她動作怎會這麼快?平常不都是拖拖拉拉的,還要阿姨三催四請才起床嗎?

  「你的頭髮?」他立刻發現她奇特的髮型,不只變成黑色,而且短得要命!

  「我的頭髮歸我管,不用你管。」

  「其實……滿好看的。」他這才發覺,緊貼的短髮更顯出她的俏麗。「你怎麼了?這兩天還好嗎?」

  她避開他想碰她的手,退後一步。「我不想多說,總之你不用接送我了,我男朋友會送我去上班。」

  「你胡說些什麼?我就是你男朋友。」這丫頭是不是吃錯藥了?

  「不,我才是。」鄭士雄一身軍裝從門後走出來,看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其實他內心正在哀嚎,老姊怎麼叫他演這種戲?他演技很遜的耶!

  石靖藍覺得這個小夥子似曾相識,對明潔問:「他是誰?」

  她先挽住弟弟的手,回答:「他是我男朋友,我都叫他熊熊,正在當兵,我要等他當完兵回來,太無聊了才會跟你瞎攪和。」

  「你騙我。」他狠狠瞪向那個軍裝小子,不知是她從哪兒應徵來的演員?這個小子已經在冒冷汗了,一臉心虛加心慌。

  她直視石靖藍的雙眼。「沒錯,我騙了你,我根本不是單身,我要辭職,我要跟我正牌的男朋友在一起!上個週末他都陪著我,所以你出局了!」

  就讓她結束這段感情,就讓她親手埋葬她的愛,沒什麼好再留戀,她可以說散就散,她絕對做得到!

  「你騙我,他根本不是你男朋友,他是你弟弟。」石靖藍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可以從電腦般的大腦中找出資料,尤其關於他寶貝女友的事,更是沒有忘記的道理。

  「你怎麼知道?」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揭穿,而她這反應也證實了石靖藍的推測。

  石靖藍眯起眼,想看出明潔的心思,這丫頭為何自導自演這場戲?未免也太看不起他這天才了。

  「你們姊弟倆長得有點像,而且我仔細看過你的履歷,你家裡有誰我都知道,連你的電話、地址、身分證字號,我都牢牢記在腦子裡。」

  明潔啞口無言,她怎料得到他竟把她摸得這麼清楚!

  「潔潔,我看你就認了吧!你男朋友沒那麼好騙的。」鄭士雄拍拍老姊的手臂,暗自竊喜,這場蹩腳戲不用演不下去了。

  石靖藍對未來的小舅子說:「士雄,辛苦你了,我跟你姊有點小誤會,我會好好跟她解釋。」

  鄭士雄大大鬆口氣,其實他也不贊成老姊的做法,談戀愛最忌諱的就是賭氣,有什麼誤解還是說開來比較好,免得冤冤相報無處可逃。

  「那我不當電燈泡了,對了,我姊不哭則已,一哭驚人,你有沒有帶面紙?」

  石靖藍拍拍自己的胸膛。「我的領帶、襯衫、外套都隨她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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