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江雨朵 > 無間賽車手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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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十根手指以光速移至少年的脖頸,少年嚇出一身冷汗。 「沒啦,沒啦,我哪敢。真的啦。瞿永明喜歡我這個凶姐姐,真是天下最不可思議的謎案啊。」 「原來他姓瞿啊……」一瞬間,孟小心已經心思遠揚。 「對啊。」孟少華像打不死的幽靈一樣又飄了過來,搬著手指數,「像什麼星座啦、血型啦、體重啦我都可以告訴你……只要你別再阻攔我去賽車……」 「休想!」少女信手揚起卷成筒狀的報紙掄上去,厲聲回敬,「我最討厭公路賽車了!所以啦,就算他是真的喜歡我也沒有用。哼,我最討厭那種系著皮繩帶著戒指染著金髮穿著皮衣人高腿長,笑起來還有酒渦的人啦。」 「哇哦,」少年瞠目驚贊,「姐姐,你看得好仔細哦。」 「……」 片刻的寧靜,往往預兆著狂風暴雨…… 「孟少華!」幾秒鐘後,客廳裡自然是響徹一片雷霆,「你再跑!看我不打扁你!」 「為什麼世界上敢說真話的人都要倒大黴啊——」 抱著腦袋四處亂竄的少年和揮舞著雞毛撣子狂追不舍的少女,並不知道有什麼種子,已在那時悄悄地埋下…… 「技巧摩托車邀請賽?」 坐在客廳陳舊的沙發裡,孟少華一臉期待地望著對面的瞿永明,「姐夫,你要帶我一起去參加嗎?」 「你?」瞿永明挑著過於鋒利的狹長眼角一掃,「你就不必去了吧。」 「為什麼嘛?」孟少華失望不已,「是不是因為我姐又逼迫你……姐夫。」他哀告:「你不能這樣做人啊。過河拆橋不是君子所為哦。」以前那麼喜歡找他玩,厚,自從和姐姐正式交往後,就立刻翻臉了哦。 「不是啦。」瞿永明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手中的報名表,「反正你又沒有參賽執照,就別跟著湊熱鬧了嘛……」 「厚,帶我去看看還不行啊。」 「我老弟和我徒弟也要去,我帶得了這麼多人?」 「厚,我可是你未來的小舅子耶!姐夫……」他像小狗一樣可憐巴巴地睜大眼央求,「帶我一起去啦。」 「誰准許你口口聲聲喊他姐夫啊——」 已經忍耐很久了,終於還是手持平底鍋從廚房裡鑽出來的少女跳上沙發,朝著弟弟的後腦勺就是一記,「白癡!」 「小心,不要這樣吧。」驚駭地聽著那聲悶重的巨響,瞿永明同情地注視著可憐的「弟弟」。 「大學要重考的人,是沒有必要去看什麼公路賽車的!」少女手持平底鍋氣勢萬千地一揮,「哼,我們可是約法三章哦。你今年一定要好好念書!」 「可是少華之所以落榜真的不是因為你每天都用平底鍋敲他起床所致嗎?」瞿永明萬分懷疑。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孟小心對著瞿永明橫眉豎目,毫不客氣,「還有你!」她用鍋子指住他,「竟然都不反駁。」 「反駁什麼?」瞿永明一臉茫然。 「對啊。」打不死的人從沙發上往起爬,「姐姐,你們都已經交往兩年了耶。我喊他姐夫有什麼不對呢。為什麼你還是這麼不坦率呢?」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同意!是這個傢伙每天厚著臉皮死賴在咱們家裡!」孟小心決心死鴨子嘴硬到底。 另外兩個人則相當怪異地盯著她瞧了半晌,一齊搖頭歎氣。 「唉,女人,」重新埋首填寫報名表,瞿永明以無奈的口吻感歎,「明明親也親過了,約會也約會過了,還非得要在那邊逞強。不曉得怎麼回事。反正我對女人啊,就是不如對車子的瞭解就是了……」 「誰和你親過了!那是你自己強迫我耶。誰和你約會了?」孟小心的尖銳嗓音提高八度的抗辯,「那次是你受了傷,心地善良的我不得已才扶你回家吧!誰曉得你就這樣賴定我啊,警告你哦,不要講得我真的和你有什麼似的……」她摸摸胳膊做出很冷的樣子,「我最討厭那些玩車的人了。什麼車手嘛,討厭啦。才不可能和你怎樣咧。趁早死心吧!」 「真的是強迫?」孟少華懷疑地從旁吐糟,「那我怎麼看到你有抱著永明……還有哦,你不是還嫌永明他弟做飯難吃,說什麼病人應該多增加營養,而住在那裡照顧他好幾天?」怎麼想,也已經是情侶級別了吧。還是他的思想太陳腐?已經落後於時代? 「孟少華!你嫌嘴巴長得太小是不是?」 過度誠實的下場,就是孟少華再次挨了一記「平底鍋攻擊」。 「不要鬧了,」咬著鋼筆帽,瞿永明抵住發昏的額角,給他們吵得都快看串行,「我在做正事啊。」 「反正你的正事也只是其他人眼中的無聊事罷了!」提到賽車的相關話題。 孟小心就忍不住想要小小地冷嘲熱諷一下。在孟少華有意無意地撮合之下,兩年來,這兩個人漸漸成了戀人的關係,但對於「賽車」這件事,卻始終存在著差異性的分歧。 「我覺得有趣就好。」瞿永明不以為意,「管其他人那麼多。還是……」幽亮的眼眸驟然掀動,他低聲問:「我一直都是你眼中無聊的人?」 胸口一滯,她不自然地避開眼神,分不清對面那個人提問時到底有幾分認真,她只好訥訥地說:「反正,每天都在賽車有什麼意思嘛。同一個遊戲玩這麼久都不會膩,我真是服了……」 「賽車,從來不是遊戲。」清亮的眼睛灼灼地望定她,無比認真地語畢,瞿永明低下頭,重新埋首填表格。 為什麼每次都只在和賽車相關的方面,他才會這麼一本正經呢。雖然孟小心並不否認她就是被他這種偶爾認真的樣子所吸引,但是作為女孩子,作為瞿永明的戀人,她更希望,他的這種認真,是由於自己啊。 那句話忍不住,就這樣脫口而出: 「難道,你這次就非去不可嗎?」 即使明知道,在他的心裡,自己永遠排在賽車以下…… 「好不容易的假期,我們去度假啦。」 還是想要小小的撒嬌一下,只要他能滿足自己小小的任性就還是可以原諒這樣粗枝大葉的他…… 「賽車什麼時候都可以啊。永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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