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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又不是他!」馬賢珠像個偵探似的回首往事,「你還記不記高中的時候有男生遞情書給你,第二天通常都會無緣無故的被拖到廢棄的廁所修理,不然就是放在學校的後山上?」

  「對啁!而且問他們是誰幹的,又沒人敢講。」這麼懦弱還想當她的男朋友,滾回家喝奶吧!

  「那個時候誰是跆拳社的社長?」

  「是耿譽。」

  「沒錯!他還差點代表臺灣去參加奧運!」他跆拳道的功夫好得很!

  「所以很有可能是他幹的。」嗯,珠珠這個推理聽起來很有道理。

  「還有,有一次體育課要考交際舞,依你的Face跟人氣,為什麼我們班沒有男生敢邀你當舞伴?」馬賢珠越回想越發覺其中有許多怪異的地方。

  「因為班長耿譽的威脅?」

  「那當然!哦,對、對,你還記得畢業旅行的時候嗎?那時候你爬山爬到一半扭到腳,是他一直背你到山上的渡假小屋的!」

  「他當然要背我!要不是他跟我吵架,笑我考不上半所學校,我怎麼會生氣的想踹他,卻不小心扭傷腳踝,他當然要背我上去啁!」好好的一個畢業旅行就這麼被耿譽搞砸了,這也使得她更加深一層的怨恨他。

  「可是,如果他真的討厭你的話,你扭傷腳他高興都來不及了,還背你上山幹麼?我們班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的。」馬賢珠替她做冷靜的分析。

  「說得也是哦!」這點她當時怎麼沒想到?

  「他考上台科大的時候,我們正在南陽街蹲苦窯,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在補習班當班導?他家有錢得不需要他出來打工。」

  「是啊!大一不是最好玩的時候嗎?他不去瘋社團、去聯誼,跑來補習班輔導重考生幹麼?」耿玉真的搞不清楚耿譽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

  「結果,在第二年我們聯考的那一天,他又出現在考場!」

  耿玉打斷她,「對、對!他跟年松民一起來,年松民還帶珍珠奶茶跟披薩給我們吃。」

  「不要提到年松民好不好?」馬賢珠突然皺起眉。

  「為什麼?」耿玉才剛問完話,就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一個聲響。「什麼聲音?」

  「沒、沒有啦!我這裡隔音很差,所以隔壁有什麼聲音,我這裡都聽得見。」馬賢珠趕緊站起來,然後靠著衣櫃笑道。

  「我早就告訴你,我那棟大樓還有套房在出租,叫你搬去跟我做鄰居你就不要。」耿玉不疑有他。「我那地方隔音好得很!」

  「呵……」馬賢珠不自然的笑了笑。「我這裡離公司比較近嘛!」

  「可是隔音爛啊!」

  「還好啦!習慣就好了。」她苦笑道,心裡卻暗自慶倖,幸虧耿玉的神經跟她一樣大條。「剛剛說到一半,就被隔壁一個無聊的、可惡的、討厭的、卑鄙的、噁心的聲音給打斷……」她話還沒說完,就又從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傳來一聲。「看吧!又一聲。」

  耿玉插口,「還好啦!不過是一個聲音嘛!也沒你說得那麼……不堪入耳。」

  「不要理它。」馬賢珠重重的拍了一下衣櫃。「耿玉,後來我們一起考上中專,結果,班上每次聯誼的對象都是台科大。」

  「而且每次不是年松民那一班,就是耿譽那一班。」耿玉做了一個受不了的表情。「我們二專同班的那群女生也肖想台科大的男人肖想瘋了!下次的二專同學會,打死我都不要去面對那些花癡。」

  「不對,那時候年紀小,還以為台科大只有這兩個班級對我們學校的女生有興趣,現在仔細一想,這分明就是耿譽的特意安排。」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我那時候還以為耿譽會不會變成我一輩子的噩夢!」耿玉豁然開朗。

  「他是在企圖變成你一輩子的夢。」馬賢珠清晰有力的做下結論。

  「所以我說耿譽心腸真是惡毒,他居然想糾纏我一輩子!」耿玉心裡忿忿不平。

  「不是,他喜歡你、他愛你,他想跟你過一輩子。」馬賢珠差點被她的粗神經打敗。

  「我、才、不、要!」耿玉從床上跳起來,這個結論似乎快令她捉狂。「他……他是耿譽……是耿譽耶!我、我快被搞瘋了!他跟我作對是因為他愛我?」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是這世界上瘋子很多!」說著說著,馬賢珠又恨恨的敲了衣櫃一下。「誰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耿譽還比某個人好,某個人在高中的時候對你完全視若無睹,甚至連架都懶得跟你吵,你可以清楚記住他高中三年只跟你說過三句話,就是請、謝謝、對不起!」

  耿玉詫異的看著她發飆。

  「結果幾年後的某一個同學會的晚上,他居然趁你酒醉的時候跟你發生關係!一個高中只跟你講過三句話的男人,居然還敢跟你說『我在美國的時候,肉體雖然不時屬於別的女人,但是我的心卻始終為你保留一個位置』,他要騙誰啊!」馬賢珠說完又用力的敲了衣櫃一拳,發出砰然聲響。

  「珠珠,冷靜一點!」今晚應該是她來找人滅火的吧!「他說的是屁話沒錯,我也不相信,但是……這個男人是誰?」

  馬賢珠恢復了理智,吞了一口口水。「哪個男人?」

  「就是你剛剛說的高中只跟你講過三句話的男人啊!」可是……她記得珠珠說過不記得對方是誰啊!怎麼現在又知道了?珠珠有點怪怪的哦!好像有事瞞著她呢!

  「那種賤男人不提也罷。」馬賢珠把「賤」字念得是又長又有力。

  「可是這個男人,就是在同學會晚上跟你發生關係的男人,你不想找他算賬?要是讓我知道那天晚上是誰送我回家的,我說什麼也要好好扁他一頓!」耿玉揮舞著拳頭。「你跟我說那男人是誰,我去替你海扁他一頓。」

  「不用了,反正他也……」快要離開臺灣了,就當是一場……噩夢吧!「算了,不要講我,現在要解決的是你的問題。」

  她覺得自己又踏入泥沼之中。「我真不想去想。」

  「耿玉,我覺得你應該去找耿譽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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