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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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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了好久,停了,又響。 見她沒有任何動作,嚴冰河開口問:「你還是不接嗎?」 依照手機的來電模式,她可以推論一定是吳振華打來的,因為只要她不接,他就會一直打到她接為止。 「接吧!」嚴冰河拿起手機,走到她面前。「也許是很重要的電話。」 「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你最重要。季琳在心裡補充。 「你不接怎麼知道?」 他好像很堅持要她接,於是季琳拿過手機直接關機,然後把手機丟到一邊的沙發。 嚴冰河坐在床沿,與她相對。 「你想問什麼嗎?」季琳停止擦拭頭髮的動作。 嚴冰河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想問什麼你就問吧!」季琳從沙發站起來。 「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你不接自有你的道理。」 「你明明就滿臉寫著問號,怎麼會沒有什麼要問的呢!」季琳皺著眉。 嚴冰河陰暗的神色與窗外的夜色連成一片,沉默未語。 這份僵持的沉悶令人感到不好受,季琳把毛巾丟到一旁,站在他面前。 她低頭看著他。「你就是什麼都不問,才會結婚前夕才知被背叛。」 嚴冰河嚴厲的抬起眼睛看她。「你說話一定要這麼殘忍嗎?」 「對!這句話很殘忍,但是我不要你用跟純交往的態度跟我交往,當初,如果你早點發出你的疑問,也許你跟純的事情就不會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季琳的雙眼是夜色裡最明亮的月,月是一把彎刀,她的眼睛泛著刺亮的刀芒。 「我不問是因為我信任。」嚴冰河輕輕的咬著牙。 「一味的信任就是逃避,沒錯,愛情需要信任,但是人心往往禁不起考驗,連信用都會被侵蝕,我不要我們走上你跟純的後塵,想問就問,我們是愛人,沒什麼不能問的!」季琳強硬的說。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他,不願失去他! 「好!我就跟你說出我的疑問,」嚴冰河被她激怒了,站了起來,傾身逼近她。 她第一次看到他發怒的表憎,他的眼睛在瞬間降溫,且降到冰點以下,她簡直都要被他凍成霜。 「我想到樂園有只烏鴉提到你有一個黑道大哥的男朋友,我又想到純有一陣子總是神神秘秘的講手機,有一次我偷偷查看她手機裡的已接聽來電,有好多遍好多通都沒有顯示對方號碼,就跟你剛才的手機熒幕一樣,於是我在心裡猜測是不是你那個流氓男朋友打來給你!」嚴冰河低低的咬牙切齒。「這就是我的疑問,這樣你滿意了嗎?」 季琳眼裡蓄滿淚水,下唇不由自主地顫抖,然後她嗚的一聲,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他。 嚴冰河震住了,「你……」 「你居然會為我吃醋了!」季琳捧著他的臉龐,眼淚一顆一矚的掉下來。「這是不是說,對你而言,我不僅僅是代替純來陪伴你,是不是?是不是?」 原來……他是在吃醋啊! 嫉妒像只大黃蜂,毫無預警的突然叮了過來,一吃痛,他根本措手不及。 「也許是吧!」嚴冰河失落的說,在一刹那間,他掉到了什麼地方? 愛情有兩個寸步不離的朋友,就是佔有欲跟嫉妒,而他有了其中一個。 「吳振華什麼都不是!你看,我連他的手機都不接,就代表他在我心裡一點地位都沒有!」季琳踮著腳尖,啄吻他抿成一直線的嘴唇。「冰河,忘了嗎,我還把最純潔的身體給你了啊!如果我真的跟個黑道大哥有什麼,我還會是處女嗎?」 她真的純潔嗎?他真的是她第一個男人嗎?現在的醫學很發達,再造一個處女膜很簡單……他真痛恨自己為何會生出這麼卑劣又惡質的想法? 多疑——讓他懷疑每一個人,讓他不再信任親密的人,這就是純跟童翔飛聯手給他的報復之一? 嚴冰河想起尹真在墓園說過的話,他害死純,就要一輩子活在純的陰影之下! 那兩具長埋地下的靈魂是不是詛咒他一輩子也得不到真愛? 純跟童翔飛活著的時候,他硬是要折散他們,現在他們倆是不是也詛咒他活著的時候得不到幸福? 季琳靠在他懷裡滿足的哭泣著,嚴冰河被動的抱著她,眼睛卻在房間裡面四處梭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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