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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你未婚妻很獨立嘛!」同桌的香港女人帶著濃濃的廣東腔說話。

  「她很愛玩。」他一口氣把剩下的咖啡都喝完。她不生氣,但他很生氣!

  那兩個香港來的女遊客約他一同去逛羅浮宮、逛艾菲爾鐵塔,卻被他婉拒了。

  「去死!」霍婷邊走邊咒駡。

  那個劉爍是不是要氣死她才高興!她在挑婚紗,他居然勾搭別的女人!

  「該死的!」她恨恨的踩著高跟鞋,發出清脆又響亮的聲響。

  她人都走了,他還不趕快跑過來追她!難不成她會比那兩個香港女人還醜嗎?他寧願跟兩個萍水相逢的女人聊天,也不要陪准太太挑婚紗、逛街?!「Shit!」她踩到狗屎了。

  霍婷氣得當街把高跟鞋脫掉,那瀟灑又負氣的率性姿態,引起街上許多法國男人的注意。

  她走進一間精品鞋店,用劉爍給的卡刷了一雙限量的平底鞋。

  走出鞋店,她發現自己沒有半點心情逛街。

  到底是怎麼搞的?她從來沒有為一個男人這麼生氣過,她的情緒怎麼會這麼容易就隨著劉爍波動呢?

  該不會是跟他上過床後,潛意識就認定她是他的女人,而他是她的男人了吧?

  不行!她怎麼可以先愛上他呢?要是讓劉爍知道她在乎他,甚至到了吃他醋的地步,那他不徹底瞧不起她才怪!

  他平常在她面前已經夠了,如果再讓他知道她心裡被他占了一點點小小的地位,就算她輸了吧?

  不可以、她不可以輸!霍婷好強的猛搖頭。

  就這樣在街上閑晃著,並不時有奔放熱情的法國男士上前搭訕,她挑了一個會說英語、臉孔酷似湯姆克魯斯、有著模特兒身材的男人做伴。

  這個法國男人果然善盡地主之誼,帶著她到巴黎許多新奇好玩的地方去玩,她玩得很高興,但,劉爍的身影卻常常會在某個休息的空檔閃進她的腦袋瓜裡,一發覺他又佔據了她的思緒,她便會驚心的搖搖頭,然後讓自己玩得更瘋。

  夜晚霍婷跟法國男人在熱鬧的PUB裡熱舞,身子貼著身子,法國男人的手隔著衣服摸遍她的全身,她毫不抗拒。

  然後法國男人受不了,一把將她拉到安全梯——「NO!」她的腦子裡突然閃過劉爍的臉龐,隨即奮力的將身前的法國男人推開。

  法國男人感到很錯愕。她不是一直都很配合的嗎?他以為她也很有感覺的要跟他做愛。

  霍婷沖出人聲沸騰的PUB,法國男人在後面叫喚著她的英文名字,她卻逃也似的奔出PUB大門。

  霍婷又恨又氣的走進旅館。

  她恨的、氣的不是劉爍,也不是那個對她毛手毛腳的法國男人,而是她自己。

  咬著手指走出電梯,她感到相當懊惱,那個法國男人明明就很帥、體格也很好,人既風趣又爽朗,跟他在一起玩得很開心,可為什麼當他想要再更進一步的時候,她會這麼狼狽的落荒而逃呢?

  她低著頭,沒注意到房門前面矗立了一座山,便撞了上去。

  「啊!」她嚇了一跳,額頭撞到男人堅硬的肩膀,好痛。

  抬頭一看,她看到了劉爍一張繃緊的俊臉。

  「你幹嗎這樣悶不作聲的嚇人啊?」她撫著額頭,瞪著他罵道。

  聞到她渾身一陣酒味,他眉頭皺得更緊。

  她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正要關門的時候,門卻被身後的劉爍推開。

  「喂!」霍婷不滿的回頭看他。她心情夠糟、夠氣了,現在可沒心情再應付他。「我很累,我要洗澡休息了。」

  「你去哪了?跟誰玩得這麼累?」他俊臉拉得老長。

  「你管我。」她打開衣櫥,隨口回答。

  聽到她的回答,他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霍婷被偌大的關門聲嚇到了。「你幹嗎?」

  「你跑到哪裡去了?我打了一晚上的手機給你,為什麼都不接?」她難道不知道別人會擔心嗎?「你打了一晚的手機給我?」她原本的壞心情漸漸轉好。「可能是PUB裡很吵,我又在跳舞,所以沒注意手機在響。」他會嫉妒嗎?他會嗎?

  「你去PUB跳舞!法國男人是公認最浪漫又衝動的動物,你一個女人居然跑去PUB跳舞?!」他的臉色越變越難看。「霍婷,昨晚初嘗性愛的歡愉,馬上就對這檔事上癮了嗎?迫不及待想找個不一樣的對象來玩玩?」

  「你憑什麼用這麼難聽的話來質問我!」她盤據烏煙瘴氣的胸口裡,卷起狂風暴雨。「你還不是跟那兩個香港女人聊得樂不思蜀,對了!不說我倒忘了問,在我走之後,你跟她們到哪裡去Happy啦?」

  「我跟那兩個女人喝完咖啡就分道揚鑣了,並沒有像某人跑到PUB去跳舞!」

  「我是去了PUB,但我沒有跟男人亂來,信不信由你!」都是因為他不斷在她腦海裡浮現,讓她覺得跟別的男人亂搞會有很深的罪惡感。

  「當然不信。」他冷冷的吐出了一句。

  「我們就要結婚了,你卻連我說的話都還不信?!」她火大的想甩他幾個耳光。

  「你是個如此虛偽的女人,平常看你一副豪放女的姿態,跟男人勾三搭四,誰知道你會是個處女!」

  「哈、哈、哈!」她聞言,朝著天花板大笑三聲後,便死瞪著他。「男人不都很喜歡自己的老婆是處女嗎?」

  「那只證明你很假。」的確,在今早他是很興奮,所以心情一直很紛亂,他甚至不曉得以後該怎麼去面對她,可現在,他覺得對付她這種狠角色,絕對不能心軟,因為一讓步就會讓她爬到自己頭上。

  「對,我是很假。」這點她承認,因為有時她心裡想的跟實際上做的、說的都不一樣。「但你就很真誠了嗎?劉爍,你跟我是半斤八兩,誰也別想教訓誰!」

  「說得很好,想必你也認為我們是站在同一個水平上拔河。」他的眼睛裡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就像已赴戰場的格鬥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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