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半相送(19)_江曉嵐

十九

　　「你根本就是在勾引男人。」

　　「我是運用自己的魅力跟客人對我的好感來拉攏生意，這樣並沒什麼不對。」每個人都有自己做生意的手腕，她有美麗的外表，這是古今中外公認的最佳利器，她不過善加利用這先天的優勢招攬生意，又有什麼不對？

　　「不是要像皮條客在拉皮條才能做生意。」他眼裡的怒火不斷往她臉上噴。

　　「皮條客？！」他說得這麼難聽幹嗎？

　　「難道不是嗎？向男人擠眉弄眼猛放電，給人想入非非的感覺，讓人抱著無限遐想，這不像嗎？」「你——」霍婷一口氣頂到胸口，咽不下去。

　　李豔萍從電扶梯慢慢下來。她原本還以為小倆口在打情罵俏，可是越走越近，聽到他們的對話才知道兩人是在吵架。

　　「喂喂喂，吵什麼吵，店裡這麼多客人，想鬧笑話嗎？」李豔萍出口緩頰，並拍拍劉爍的手臂。

　　「阿爍，你別生氣了，婷不管跟誰做生意都這個樣，沒有說對誰比較特別，就算是女客人，她也是拉拉手、陪陪笑的，你別想太多。」

　　「媽，我才應該要生氣咧！他莫名其妙的訓我一頓，還罵我是皮條——」「你給我閉嘴！」她打斷女兒怒氣衝衝的言語，就怕未來女婿會因此而打退堂鼓，不娶她女兒了。「阿爍，我知道你也是因為愛婷才會吃醋、不高興的，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會叫她改的。」

　　吃醋！劉爍的心驚顫的跳了幾下，他的腦子裡頓時浮起警訊。他吃霍婷的醋……是不是表示他在乎她、喜歡她？

　　難道他愛上霍婷了？！他轉頭望向她，而她此刻卻是一臉的不高興。

　　「我改什麼改啊！老媽，你怎麼一面倒向他，到底誰才是你的小孩啊？」霍婷不滿的嚷叫。

　　「閉嘴！」她就不怕她這撒潑的模樣會嚇走男人嗎？女兒不怕，她這個做母親的可怕得很！

　　明年就是孤鸞年了，要結婚就得趁今年，而眼見過年剩沒幾天了，她這麼恰北北，阿爍要是後悔想退婚怎麼辦？

　　「媽——」老媽最近腦袋是不是秀逗了，胳臂老是往外彎，對劉爍好得要命，對她就嚴苛得很。

　　李豔萍根本不理又氣又怨的女兒，抓起劉爍的手，往裡屋的方向走去。「阿爍，你讓員工先回去，今晚就留下來吃飯，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我，我做給你吃。」

　　劉爍回過神，被她牽著走。

　　他實在不明白霍媽媽為什麼會這麼偏袒他？他記得自己似乎並沒有特別討好過她啊！

　　「不用了，霍媽媽，你煮什麼我就吃什麼，不用特別為我準備了。」

　　「沒關係，你就快要跟婷結婚了，我心裡可不只把你當半個兒子，而是把你當自己的兒子了。」李豔萍對著他親切的笑道，「你也不要叫我霍媽媽了，把那個霍去掉，直接叫聲媽來聽聽，如何啊？」

　　劉爍看著她，覺得這個歐巴桑真可愛，她就跟他自己的媽媽好像，於是沒有多想的，就直接叫了聲：「媽。」

　　「哎唷，乖女婿，真是我的乖女婿欸…」她下唇顫抖，眼裡含淚，激動的把了抱他。

　　老媽未免也感動得太誇張了吧！霍婷瞪大眼、張大嘴，下顎都快掉下來了。

　　「乖女婿，媽煮滿漢大餐給你吃！」李豔萍馬上發下豪語。

　　「不用這麼費事了。」劉爍笑道。看了氣呼呼的霍婷一眼，他心想，如果她也像她媽媽一樣可愛、一樣對他好，不知該有多好。

　　「沒關係！」李豔萍拉著他的手，拍拍他的手背。「你再叫我一聲媽好不好？」

　　「媽。」多了一個媽媽，感覺還不錯。

　　「再叫一聲。」

　　「媽——」

　　一直到消失進裡屋，霍婷還可以聽到他們在重複同樣的對話。

　　看老媽那像小孩討糖吃的模樣，她越看心裡的怒氣越小，最後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多了個女婿真讓媽這麼高興啊？而且看劉爍那一臉聽話的乖兒子樣，他似乎也挺樂在其中的。可是，他為什麼對著她的時候，嘴巴就不會軟一點、甜一點呢？霍婷在心裡不平衡的想著。

　　坐在飛機上，霍婷看著窗外的雲層，她覺得自己像正在做一場惡夢。

　　「坐好。」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低沉的聲音提醒著臉快貼上玻璃窗的她。「飛機就要降落在戴高樂機場了。」

　　她不悅的皺著眉，心不甘、情不願的坐正身子，並轉過頭瞪向他。

　　劉爍正悠悠哉哉的看著他的英文報紙。

　　突然，飛機遇到一股亂流，機身震動得很厲害，霍婷尖叫的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把頭埋進他的胸膛。

　　一下子，飛機歸於平靜，而她還是閉著眼睛，抓著他不放。

　　「嗯哼——」他清了一下喉嚨。

　　她抬起頭來，才發覺他的臉離她好近。

　　劉爍的臉頰可以感受到她呼吸的熱氣，它們正有一下、沒一下的侵襲著他的皮膚毛細孔，他的心也跟著無來由的一動、一顫的驚跳。

　　霍婷低頭看到自己的胸部貼在他的手臂上，連忙急匆匆的放開手。

　　她轉頭望向窗外，看到玻璃上倒映著自己的臉，好紅。

　　霍婷躺在旅館房間的單人床上。

　　翻了一個身，她手枕著頭，側身看著擺在地上一袋一袋精品店的購物袋。

　　坐了十幾個鐘頭的飛機，她一出機場便馬不停蹄的到巴黎的精品街去逛，舉凡鞋子、衣服、手錶、皮帶、帽子……等等最新一季的流行飾品，她一件都不放過。

　　劉爍自己一個人跑去露天咖啡座喝咖啡，只丟了兩張他替她申請的白金卡副卡給她。

　　他居然放她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巴黎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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