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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為了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軟弱,她瀟灑的轉身,以為這樣就能永遠離開這場惡夢,直至奔離的刹那,她身上彷佛仍殘留著他昨日的餘味,昨日,他們明明還那麼相愛……

  眼看著她離去,上官禦心底那股亂竄的邪氣終於不被控制的擾亂他的心脈,他頹坐至椅子上,平復內息,想鎮住兩股相互沖擠的毒,卻被一個反撲,濃濃的血腥湧上喉頭,最後,一口氣嘔出了幾口黑血。

  他心一驚,沒想到竟在這時候毒發,這是他唯一沒算准的。

  是她擾了他平靜的心緒……

  他扶著桌邊,試圖穩住心脈,卻發現力氣像是在一瞬間被抽幹,整個人無力的癱在椅子上。

  原來放開她,比他想像的還要難,只是他不能再自私了,留下她,只會讓她為自己傷心難過,若這份情如此了了,那麼往後她應該還能這麼無憂的活下去吧?

  他很少見她落淚,但次次都是為了他,她臉上該擁有的只是那抹單純的笑,若流淚是必須的,他只希望淚水短暫出現後,她又能海闊天空,盡情歡樂。

  那是他的圓月,他緊緊系在心上、永遠放不下的女人!

  「客官,你之前點的酒……」店小二送酒來時,見到了他手上緊掐的黑血,「客官,你怎麼……」他嚇得倒退兩步,然後往門外直奔,「不好了,出人命了,快點請大夫,快去攔住剛才離去的那個姑娘……」

  這人命關天的事,總得有個人來扛吧?

  聽到店小二這麼嚷嚷,上官禦撐起身子想阻止他,卻在站起身的同時便往下墜,然後跌入無盡的黑暗……

  宋喻平忍不住歎口氣。

  他就知道一定會出事,於是跟著葛明宏的身後追來了,望著床上臉色蒼白的人,他真想拉他下床,給他兩拳出氣。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身子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他竟然還有力氣用剩餘的力氣來報仇,到底在想什麼?找不出醫治他的方法,他已經夠急、夠頭疼了,沒想到這個人竟然無視他的頭疼,盡情的破壞他自己的身子。

  現在可好了,連他都已束手無策。

  看著昏迷不醒的上官禦,他那快爆炸的頭都已經夠疼了,偏偏……

  「怎麼會?他剛才明明還在和我說話的……」

  一旁的自言自語直擾著宋喻平,讓他無法耳根清靜。

  他想破口開罵,卻也於心不忍,畢竟她等會兒就得接受一個不能再糟的事實了。

  「圓兒,你別吵了。」他受不了了。

  葛圓月的聲音變小了,「大少爺,他沒事吧?」他看起來好像很不好。

  之前,她受氣跑出了客棧,便遇上來找上官禦的宋喻平,被他喚住後,本想來個相應不理,沒想到後頭追出來的店小二大聲告知他們上官禦在客棧裡昏死過去的事。

  她超後悔自己沒發現他的異狀,前後才不到一盞茶的工夫,那原本還讓她又氣又恨的上官禦,竟然就這麼臉色蒼白的昏睡著。

  宋喻平站起身,從帶來的包袱裡拿出一帖藥,像是考慮著該不該煎煮讓上官禦服下。

  葛圓月急忙靠過來,「這是給禦哥的藥,對吧?我去煎藥。」現在,只要上官禦能好起來,她什麼都不管了。

  他可以討厭她、利用她,就是不能這麼離開她呀!

  「等一下。」他決心一下,再從包袱裡拿出一個棉布,打開後,只見三朵紫色的花朵。

  「這是……」她見過,想了想後,記起來了,這是那叢長在夜明珠下方的粉紫色小花,就種在浴池的矮屋旁。

  「這是還魂酖。」

  好難聽的名字。

  「酖不是毒酒的意思嗎?」難道這花有毒?

  「將它加在藥裡一塊煎煮。」他交代。

  她疑惑的張大眼眸。

  「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一聽,她再也沒能研究這花到底是怎樣的藥物,只能趕緊照他的意思做。

  費了好一會兒工夫,她端著煎好的藥回到房裡。

  「大少爺,藥煎好了。」

  「喂他喝下吧。」他將上官禦扶起來。

  將藥喂下後,宋喻平趕緊替他把脈,臉上的神色更是難看得可以。

  「大少爺……」她擔心的站在一邊,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替上官禦將被子拉好,他走到桌邊,拉了張椅子坐下。

  她則是馬上坐到床沿,緊握著上官禦的手。

  「圓兒……」一時之間,宋喻平倒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是不是得了什麼嚴重的病症?」她像是看出了端倪。

  他無奈,卻也只能點頭,「是毒。」

  毒?天呀!

  「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她全然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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