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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你去哪裡?」她拿著饅頭跟上去。

  「辦正事。」他沒有停下腳步。

  怎麼這樣?她都還沒吃飽呢!

  邁開短小的腿兒,葛圓月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這一天,她跟著他在長安城來回走了幾次,先是辦貨,再是談酒生意,從上官禦和幾個商人的言談中,聽得出樺楓山莊的酒考慮著往長安城裡賣,也像是想在這裡開幾家酒館。

  只是看著上官禦談起生意來的氣勢和手腕,她恐怕得學很久才能學到一點皮毛,他雖然年輕,在商場上卻算是老手了。

  和他上了馬車後,葛圓月佩服的眼神不時的瞟向他。

  「二少爺,你好厲害喔,才沒幾句話,對方便向咱們釀酒坊訂了千壇的酒。」這利潤算下來,可不少呢。

  他聽著,卻皺起眉頭。

  「怎麼?」她說錯話了?「難道這筆生意……」

  「你老是喚我二少爺,這稱呼是聽習慣了,卻彷佛少了什麼感覺。」他打斷她的話。

  啊?原來是為了這個。

  「不然該怎麼叫才有感覺?」

  他轉頭,望著她。

  「禦哥哥?」秦溫兒是這麼叫他的。

  他沒反應。

  「爺?」雨娘是這麼喚他的。

  他露出笑容,「沒想到女人這麼容易打翻醋壇。」

  「誰打翻了?」難道她說的不是事實?「都不成的話,要我叫你宋禦嗎?」連名帶姓的叫,簡單。

  「只有陌生人和仇人會這麼喚我。」

  這下換葛圓月笑了。「那你說,得喚你什麼?」說真的,她也覺得喚他二少爺有失親昵感。

  「就喚名字吧!」

  禦?嘔,真肉麻!

  「不要!叫禦哥好了。」多個字,順口多了,也少了肉麻的感覺。

  「隨你。」他不是挺滿意的。

  「禦哥。」她得多叫幾次才能習慣,「那我們現在上哪裡?」

  上官禦掀開簾子,「看看,這馬車是往哪裡去?你應當很熟悉長安。」

  她引頸望瞭望,「這是往……」

  「葛府。」

  說真的,她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才下馬車。

  葛圓月跟在上官禦身後,來到自家門前,頭低得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守門的僕役上前問話。

  「在下宋禦,兩天前送了拜帖,不知葛老爺是否願意和在下見一面?」上官禦說。

  「原來是宋少爺。」僕役朝他作個揖,「我家老爺近日身子不太好,暫時不見客,請宋少爺別見怪。」

  不見!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強。」上官禦客氣的說。

  葛圓月一聽到葛明宏的身子不好,連忙跳出來,「阿武,我爹怎麼了?他的身子怎麼會突然不好?」

  爹的身子一向硬朗,怎麼會不好?

  「你……」阿武嚇了一跳,仔細看清楚,那不是……他家小姐嗎?「小姐,真的是你!」

  上官禦搖了搖頭。這小女人真笨,葛明宏身子不好,那只是推託之詞,只有她聽不出來。

  也難怪,有哪個做兒女的聽到爹的身子微恙還能保持鎮定?大概只有不孝的人吧?

  「是我!我爹到底怎麼了?」她追問。

  阿武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其實他家老爺根本沒病,只是不想見宋家的人,所以找藉口要他將人打發。

  葛圓月見他臉色難看,以為她爹真的病重,連忙跑進家門。「我得去看看他。」

  阿武面有難色的看著上官禦,「既然宋少爺是小姐的客人,那就請進。」只能這樣了。

  上官禦點了下頭,在阿武的帶路下,進入葛家。

  上官禦一進入前廳,便看見葛圓月跪在地上,葛明宏一臉怒氣的站在她的前頭。

  「要嘛,你就永遠別回來,如今回來做什麼?嫌葛家的臉還丟不夠嗎?」

  面對他的盛怒,葛圓月不知所措,只能低著頭,不發一語。

  「看看你惹了什麼笑話!」

  「爹,一切都是女兒的錯,你別怪小奴好嗎?」她得知小奴被關在柴房裡,心疼的替她求情,她犯下的錯不該由小奴來承擔。

  原來葛明宏完全沒有將她找回來的打算,雖然平日很疼她,可是她做了這麼大的錯事,讓他一點光彩也沒有,這樣的女兒,他當做白疼、白養了。

  啪!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

  「你還敢替別人求情?你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嗎?」

  前些日子,襄州知府上門退親,說的話可是難聽又百般刁難,讓他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而這全是他疼愛的女兒惹的禍!

  「爹,全是女兒的錯,女兒現在向你請罪……」她有想過爹會這麼生氣,可是真的面對了,卻又是另一種感受。

  「你是要丟盡我的臉才甘心嗎?」說著,他又揚起手掌。

  上官禦走過去,攔下了那巴掌,「葛老爺,你手勁重,小心下手。」他拉起葛圓月,將她置於身後。

  「你是誰?有何資格阻攔我教訓女兒?」葛明宏的怒氣不減反增。

  「在下宋禦,我只是希望葛老爺能先平息怒氣罷了。」意思是要他別鬧出笑話。

  宋禦?

  「你就是宋青山的兒子?」他記得他有送來拜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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