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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女婢推開門,走進來,「堡外有個男人要見你。」

  「誰?」寒心問。

  女婢搖頭,只是呈上一支金簪,「他說你看了這支簪子便會出去見他。」

  寒心接過簪子,仔細一瞧,「這……是水兒的簪子。」沒錯,她絕不會認錯的。

  這簪子有一對,她們姊妹倆各擁有一支。

  她轉身,抓了件風衣披在肩上,「帶我去見他。」

  她要知道這支簪子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在一個男人的手上?也許能找到寒水也說不定。

  「是。」女婢點頭,領著寒心往寒風堡外走去。

  出了寒風堡,便見一旁的老樹下站著一個男人,背對著她們。

  「你先進去。」寒心將女婢支開,慢步走到那男人的身後,出聲說道:「公子。」

  男子聞聲轉頭,露出一抹笑容,彎身作揖,「寒姑娘。」

  緊緊握著手中的金簪,寒心定神的望著這個俊逸絕美如神只的完美男人。

  他……

  這一日,寒水正要回向陽侯府,卻在侯府前不遠處見到她最不想見的人。

  「水兒。」寒心一看見她,立刻出聲。

  寒水緩緩的轉頭,她不想見到寒心,卻也不想再躲了。

  向陽侯府距離寒風堡本來就不遠,她已在這裡待了些時日,被他們發現行蹤,根本沒什麼好奇怪。

  「真的是你。」寒心走近她。

  「怎麼?我沒死,你很失望?」寒水的口氣冷淡。

  現下好了,她沒死,寒心可以繼續和袁行天做一對人人稱羨的鴛鴦了。

  寒心一向知道妹妹厭惡她,但也無力改變什麼,「我只想知道,當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行天將你推下懸崖的嗎?」

  數個月來,除了牽掛寒水的生死之外,她只想理清這一點。

  「沒錯,是他把我推下懸崖的。」寒水望著她,「他怕我阻礙了你成為寒風堡當家主子之路,所以採取殺了我這最省事的法子,我死了,就再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天下太平。」她沒打算說真話。

  從小,寒心奪走了她的一切,眾人的目光、爹娘的寵愛,還有袁行天,她一直活在寒心的光環底下,沒有人會替她覺得累。

  所以她討厭寒心,更想擺脫這個枷鎖。

  「水兒,我要知道的是真相。」寒心痛心疾首的說。

  當時她親眼目睹寒水墜落懸崖,從此,她失去一向引以為傲的理智,更與袁行天反目成仇。

  「這就是真相。」寒水冷冷的說,自私得不想讓寒心好過。

  「如果是真的,那麼恭喜你,我已經替你報仇了。」寒心的表情冷然,話語中沒有溫度,心底卻淌著血。

  寒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什麼意思?」她不懂。

  寒心別開目光,「他差點害死你,要他以性命相抵,算是便宜了他,不是嗎?」

  「你說清楚,什麼意思?」寒水不敢相信,她當初的計謀真的成功了?但她怎麼感覺不到快意呢?

  「他已經中了蝕血散,七天之內沒有服下解藥,必死無疑。」寒心面無表情,沒有人知道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底有多痛、多沉重。

  今天已經是第七日,就算她現在想救袁行天,也沒有把握能在今日之內找到他。

  蝕血散?

  那是寒風堡最狠毒的毒藥,中毒體必須在七日內服下解藥,否則毒性會隨著血液傳遍全身,最後蝕心而亡,那種痛苦,若非中毒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寒水笑了,「怎麼可能?他是你深愛的男人,你不可能用蝕血散對付他。」她不信。

  「沒錯,他是我深愛的男人,你又何嘗不是我深愛的妹妹?如果他真的傷害了你,我殺了他又有何不對?」寒心緊咬著下唇,不讓情緒過於激動。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姊姊這麼會演戲?!

  「殺了他,你活得下去嗎?」

  袁行天是她深愛的男人,不是嗎?

  他們不是已經到山盟海誓、誓言同生共死的地步了嗎?

  「沒錯。」寒心點頭,「既然已經找到你,確定你還活著,那麼我的心事已了,等我找到行天,就跟隨他而去。」要她丟下心愛的男人獨自活下去,不可能。

  他們真的瘋了!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沒死,不會趕快拿解藥去救他嗎?別把我說得像罪人,這樣的結局不也是你們自找的嗎?」沒人要他們愛得那麼深、那麼重,那是他們自己招惹的,不是嗎?

  寒心搖頭,「晚了,他沒救了。」

  「你……」寒水的一顆心直往下沉,「好吧!那我也讓你們死得瞑目。當日不是袁行天將我推下懸崖,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因為我要看看你們的感情有多堅貞,是否堅貞到值得我放棄袁行天,成全你們?現在看來,我真的只能祝福你們了……」

  啪!

  寒心痛心疾首,用力賞了寒水一巴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這樣的結局,你真的滿意了嗎?」再也忍不住了,淚水狂流。

  「你憑什麼?」寒水捂著臉頰。

  「就憑行天是那麼的疼愛你,就憑你是我的妹妹、是我最親近的家人,難道這些還不夠?」寒心怎麼也沒想到寒水會極端到用她自己的生命來破壞她和袁行天的愛情,她們是姊妹,不是嗎?

  「你……」寒水竟說不出答辯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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