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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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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說,等他娶了水兒姊姊,就會帶著小堂弟回來喚我堂姊,而且很快,不會讓羽兒等太久。」所以她才笑得這麼開心。 「公孫梅!」寒水啼笑皆非,瞪他一眼。 「說好是秘密的,你還說!」沒想到羽兒竟會出賣他。 「羽兒高興嘛。」聽到他很快就會回來看她,還要帶著她的小堂弟,她當然高興,「水兒姊姊,那你快點嫁給叔叔,羽兒不想等太久。」 寒水又給他一個白眼,而那個遭白眼的人卻笑開懷。 「梅大夫。」公孫柏緩緩的走上前來。 寒水望了公孫梅一眼,卻見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轉變,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情形。 「爹。」公孫羽走過去,扶他一把。 「侯爺,天涼風大,你實在不應該出來吹風。」公孫梅提醒。 公孫柏搖頭,「我的身子已不礙事,只是梅大夫真的不接納我的建議,留下來嗎?」 公孫柏追出來不是為了送行?寒水的腦中閃過一堆問號。 深深的與他對望一眼,公孫梅搖頭,「在下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何況侯爺的身子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了,在下……」 「你不肯留下來,是因為還在怨恨大哥嗎?」公孫柏忍不住了,只想留下他,只想彌補這八年來的虧欠。 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公孫柏果然認出他來了,畢竟兄弟情深、血濃於水,並不是一層薄薄的面紗便能遮擋得住。 寒水只能望著公孫梅,不想出聲阻礙他的思緒。 公孫梅沉默了一會兒,「我從來沒有怨恨過你。」八年來,他等的又何嘗不是這一刻呢? 「那為何要走?」公孫柏問。 他很早便發現他就是自己思念八年的弟弟了,今天早上在數梅閣看見他白色面紗下的面容,那更是篤定的答案。 當初,是他逼自己疼愛的弟弟跳下懸崖,他無能的把一切罪過都加諸弟弟身上,沒想過弟弟的無助,如今,老天爺垂憐他,把弟弟還給他,讓他有彌補的機會,他怎麼能再次讓弟弟四處漂泊?!這裡才是他的家啊! 「離開,只是不想再因為我的出現,讓你回想起不堪的過去,不想剜開那已然複元的傷口。」公孫梅不想再讓所有的人心痛,那段往事是他們心裡的傷口,好不容易結痂了,就別再輕易觸碰。 「大哥錯了。」公孫柏心痛不已,流下熱淚,「也不想再失去更多,你能原諒我嗎?」因為失去太多,那道傷口才一直都在、一直都痛。 寒水能清楚的感覺到公孫梅的顫抖,「留下來,不也是你一直期望的嗎?你對這裡有太多的依戀和不舍,離開,你真的開心嗎?」 公孫梅望向她,揭下那層已不必要的面紗,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叔叔,你留下來好嗎?」公孫羽看著爹如此難過,忍不住出聲。 「你若怪我,我無怨言,只是你讓我有個彌補的機會好嗎?」公孫柏的聲音顯得虛弱,「你知道大哥這八年來有多後悔嗎?只能望著數梅閣,悔恨自己的過錯,懷念數梅閣裡那消失的笑聲……」想到這裡,他已經泣不成聲,撫著胸口,難受的撐著微傾的身子。 寒水望著這對兄弟,明明那麼思念對方,卻…… 她再也忍不住了,放開公孫梅的手,走過去扶住公孫柏搖搖欲墜的身子,然後對著公孫梅說:「我不走,我要留在向陽侯府,你不是說只要有我在,到哪裡都沒有關係嗎?現在我要留下來,所以你也得留下來。」 公孫梅臉上的表情變得生動,笑說:「記住,是你要留下來的。」然後他走到他們身邊。 他知道她不是為了公孫柏而留下來,是為了他,就因為這樣,他才如此開心。 「啊?」寒水不明白的望著公孫梅,「什麼意思?」她怎麼覺得自己落入陷阱卻毫無所覺? 公孫梅伸手攙扶著公孫柏,「大哥,我先扶你進屋裡,這裡風大,你不能待太久。」 「梅子,你不會離開了吧……」公孫柏望著他,儘管緊張,卻沒忘了公孫梅的小名。 公孫梅朝他眨了眨眼,露出笑容,但這一切動作都沒讓寒水看見。 突然,公孫柏明白了,也跟著笑了。 這個從小就聰穎過人的弟弟,他很瞭解,自然與他心意相通,一次算計兩個人……這顆梅子啊! 八年了,終於再次走進數梅閣,公孫梅看著偌大的房間,一切的擺設都沒變,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 寒水跟著他走進去,果然是數梅閣,牆上的畫作和書法,全和梅花脫不了關係。 她不經意的被桌案上寫到一半的書法吸引,走過去,邊看邊喃喃念道:「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她轉頭看向公孫梅,「這詩詞怎麼寫到一半?」這字看起來蒼勁有力卻生嫩,一旁還放著摹擬的字帖,看得出來是在練字。 公孫梅走到桌旁,開始磨墨。 「你做什麼?」她問。 他的舉止真的是讓人越來越摸不著頭緒。 「完成它啊!」 他坐下來,拿起筆,蘸了墨,迅速的寫下五個字:為有暗香來,完成整首詩詞。 寒水發現他的字與紙上原先的字跡頗為相像,只是顯得流利熟稔,那蒼勁的力道也化為幹淨利落的柔和,就像一個人變得成熟。 「這是你以前寫的?」她終於猜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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