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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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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烤熟嗎?」 問句甫出,字文琅琊自己也愣住了。他竟然間出這種白癡句子?若是以往的他,絕對是僅以默然帶過。 「發現由日己的不同了?」龍步雲看著宇文琅琊皺眉自厭的眼神,遞給他一杯重新溫熱的香茗,「你提出疑問,我才能接續話題,否則就像過去一樣,你我除了正事,其餘的話都談不成,是不?」 宇文琅琊沉默不答。 見他又回復成悶葫蘆,龍步雲只好繼續談正事。「關於閻王門,最近他們犯下的案子就在洛陽一帶——」 「師兄。」宇文琅琊打斷他的話,「你剛剛說『在風裳衣面前,不用當宇文琅琊』是什麼意思?」 總算肯正視這個問題啦?龍步雲反問:「你會因為與師兄弟鬥嘴就拆了踏劍山莊?」 「不會。」想也不想。 「但我保證,如果風裳衣與你在踏劍山莊鬥嘴,你絕對絕對會不顧場所、不顧師父的顏面,狠狠追殺風裳衣,不砍個兩劍洩恨不甘心。」 「這……」宇文琅琊一想到令人頭痛的假設——不,是絕對如龍步雲所預料的成真惡夢,幾乎要發出哀號。他勉強為自己找了個合理解釋,「這是因為我對風裳衣的痞子言行忍無可忍之故,」對!一定是這樣!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龍步雲意有所指,「倘若風裳衣是個姑娘家,我會以為你愛上她咧。」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宇文琅琊猛然咆哮。 「好好好,當事人覺得無趣,就當我這旁觀者多嘴。」龍步雲陪著笑臉,爾後凝望著遠處雲霧縹緲的山麓。「琅琊,你瞧我現在在想什麼?」他的眼光沒有從景色間移回宇文琅琊臉上,但仍是問道。 「閻王門?」宇文琅琊沒辦法給予肯定的答案,因為他不曾見過龍步雲笑得如此……憂喜參半。 「我在想人,想你方才口中那名白癡娃娃。」龍步雲坦誠道。 「既然想她,何不去尋她?」 「人生之事豈能盡如所願?她現在躲我都來不及,尋著了又有何差別?我給自己一段期限,只要閻王門之事終結,就算她躲到老鼠洞裡,我也非把她揪出來不可。」 「我會儘早查清閻王門的底細,讓你早日與她相見。」宇文琅琊承諾。 龍步雲搖首,「別把差事及責任全攬在自個兒身上,況且這也不是我麻煩你辦事的本意。你不妨將注意力全放在風裳衣身上——」瞧見宇文琅琊皺起眉心,他補充道:「他既然敢自稱閻王門的白無常,就必定耳聞或眼見過閻王門的某些人事,從他身上下手總化四處奔波來得有頭緒。等會兒晚膳過後到書齋來,我將探子回報的資料交給你,你也好厘清風裳衣話裡的真偽。」 「嗯。」 「好,回岸邊去了。」龍步雲操起船槳。 「等等。」宇文琅琊出聲,露出為難的神色,欲言又止。 「琅琊,怎麼了?師兄弟還有什麼不能說、不能問?!」 宇文琅琊深吸一口氣,好奇心終是戰勝了難以啟齒的顧慮。 「你還沒告訴我,那只乞丐雞到底有沒有烤熟?」 *** 那是把一個人放在心窩深處時所流露出來的表情,包含著眷戀、想念及酸甜苦辣交雜的心緒。 這個表情在龍步雲臉上顯露無遺,只是宇文琅琊沒想到,此時此刻只著四月的風裳衣竟以同樣的面容佇立在寒夜深更。 斂眉靜思的俊逸五官,在想些什麼? 卸除嘻皮笑臉的外在掩飾後,風裳衣孤單得像與世隔絕的落魄人。 「唉……」 這是第幾聲歎息?薄唇輕呵出的白霧在夜色中猶如曇花一現短暫。 「紅豆相思;相思紅豆……唉,我又回到尋找你們的最初起點,到底是對是錯?」 風裳衣依著欄杆,任憑冷徹心扉的夜風撫過全身。 「今夜,真冷。她是不是又向你吵著要喝紅豆湯禦寒?」他唇角輕揚,分不清薄霧朦朧下的笑容是苦抑或喜?風裳衣旋身,不經意瞥見簷下的宇文琅琊,爽朗的笑在臉上漾開,連語調也一改哀怨,彷佛方才靜佇風中的人不是他。 「嘿,字文弟弟,怎麼站在這裡吹風?還是你在找我?」 「你在想誰?」明知道這是風裳衣的私事,宇文琅琊竟脫口而出。 風裳衣倒也乾脆,「白雲呀。除了他我還能想誰?『順便』把他的小妻子紅豆拿出來想一想。」 「你愛他,」三個字甫出口,宇文琅琊在心底狠狠教訓自己一番。他今天是怎麼了,老是問些白癡問題——難道拜龍步雲之賜,害他開始胡思亂想? 「愛呀。」風裳衣回答得理所當然。 「為什麼?」反正蠢問題都開了口,乾脆一古腦問到底了! 「為什麼?」風裳衣重複宇文琅琊的問句,原想傻笑兩聲蒙混過去,但接觸到宇文琅琊等待解惑的眼神,他竟然掏出心底深處的話。「因為他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很平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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