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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這個男人,適合娶回家當妻子!

  皇甫赤芍以狂風掃落葉之姿,包辦桌上道道清淡素菜。

  好吃!真的好吃!這一餐養刁她的胃口,其它伙食在她眼中再難以下嚥。

  「唔唔。」她將空碗遞給牛捨棄,小嘴裡塞滿食物,口齒不清地要求再添一碗。

  「好吃嗎?」牛捨棄順從地捧上熱粥,辛苦煮食的飯菜能讓她吃得心滿意足,一切都好值得。

  皇甫赤芍囫圇吞粥,「厲害,你真是厲害——嘶,好吃。」她吸口熱湯,雙眸滿足地微眯,帶著貓兒慵懶的媚態,只差沒以舌舔指。

  酒足飯飽,皇甫赤芍總算甘願放下碗,籲一大口氣。

  牛舍秉收拾著空盤——每個盤都讓她舔得乾乾淨淨。

  這下恩情越欠越多了。皇甫赤芍接過他遞來的餐後水果時,腦海中想著。想以身相許,他不肯:想為他煮頓飯來償還,說不定反讓師傅級的他哈哈雨聲恥笑:想為他縫製幾套衣裳,偏偏她野得很,姑娘家會的她全不會,別人拿針繡花兒馬兒時,她與大哥卻拿針灸用的銀針互戳……

  等等!她方才腦中閃過的——不正是她最拿手的嗎?

  報恩,用這招保證沒問題!

  「阿牛,你過來。」皇甫赤芍朝正在清洗碗盤的魯男子喚道。

  牛捨棄疑惑地以指尖指著自個兒,她點點頭,他才緩慢來到她跟前。

  「坐。把手放到上頭來。」皇甫赤芍指示,從懷中繡袋取出布條攤開,露出數根長短不一的銀針,在日光反射下熇熇逼人。

  牛舍秉快速將雙手藏於背後,哭喪著臉猛搖頭。她、她想幹什麼?

  「搖什麼搖?!別人想求皇甫世家看診難如登天,今天本姑娘願以此為報,你還蘑菇什麼?快把手伸出來!」皇甫赤芍氣嘟嘟地嚷。

  「你、你會嗎?」他抖著嗓間。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她的臉……好可怕,原來美若天仙的人板起臉來還是相當威嚴的。

  「皇甫世家第十七代就我和我大哥,雖然我沒他囂張,好歹也學過八年十載。別怕,過來。」皇甫赤芍發覺自己又嚇著他,扁扁嘴,放柔音量。

  牛舍秉頂著苦瓜臉,不甘不願地將手伸了出去,她纖指落於他脈間,神色肅然。

  咦?好奇怪,他的脈象……好亂。皇甫赤芍皺起柳眉,更加專注仔細,想診出流竄在他經脈間那般倒沖之氣因何而來。

  「你以前受過傷,是不?」那是承受巨大外來武藝交戰或練功時心神不寧才會導致的筋脈逆行——走火入魔,輕則武功盡失,神智不清;重則性命難保。

  看不出來,拙實駑鈍的牛捨棄居然是練家子。

  「沒、沒有呀。」牛捨棄眼神東飄西蕩,就是不肯落在她精緻的花顏上。

  不會說謊還愛說,蹩腳!

  皇甫赤芍偷捏他粗壯的臂膀,「你很不合作唷,我最討厭不聽話的病患。」

  「我、我沒、沒病呀。」牛捨棄依舊不配合,矢口否認。

  她翻弄它的大掌,發現上頭有著練劍所致的厚繭,隨口問道:「阿牛,你練劍練幾年啦?」

  她口氣輕鬆,老實的牛舍秉毫無所覺地脫口而出:「八歲開始練,到現在已經——」他驀然住口,懊惱自己方才的失言。

  「練十來年啦?一夕之間全數廢掉,不可惜嗎?」她死盯著他臉上絲毫變化,想瞧出端倪。

  牛舍秉右手捂住自己的唇,搖頭。不說,他就是不說!

  皇甫赤芍聳聳肩,收回擱在他腕問的白玉纖指。她原先還以為他生來便是魯男子,現下看來,應該是走火入魔導致他說話結巴不順溜以及腦袋少根筋。

  若是她大哥在的話,這種小毛病兩三下便可解決——皇甫赤芍不甘心地想,雖然不願承認,但她那怪癖大哥的確是名副其實的「神醫」,而她最多只能疏通牛舍秉體內的部分倒衡之氣,對他失去的內力卻回天乏術。

  「阿牛,上床去。」她下巴朝床鋪方向一努。

  她又想幹什麼?牛舍秉緊揪自己的衣領,一副誓死捍衛清白的模樣。

  皇甫赤芍抽出細針,在掌心試試重量——阿牛皮粗肉厚,這根毫針下肉,八成應聲斷成兩截。

  她換上另一根更長更粗的銀針,「我幫你紮兩針,疏通、疏通。」

  「不、不、不、不……」牛舍秉甩頭如博浪鼓,相當有節奏地發出「不」聲,讓皇甫赤芍哭笑不得。

  「別逼我迷昏你,脫掉衣裳,上去。」皇甫赤芍眸光一利,威嚇道。見狀,牛舍秉迅速剝光自己,聽話地跳上床躺平,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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