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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皇甫赤芍冷靜地看培風而兒愈發佞笑的扭曲五官,「別侮辱我娘親。」

  火辣辣的巴掌摑在皇甫赤芍右臉頰,打偏她神似于皇甫龍葵的傲氣及生母的天仙美貌。

  「我偏要叫她賤女人!賤女人!她搶走皇甫龍葵!若非她的出現,龍葵早該是我的!」風而兒鉗制皇甫赤芍的臉,逼近她,「要不是那個賤女人,我何必毒殺你全家?何必千里迢迢拐騙我師姊——那個同樣癡戀于龍葵的瘋子,特地上皇甫府對那沒死成的賤女人施下兩種劇毒?那可是我師姊畢生心血喔!滋味如何?瞧見親娘在眼前斷氣的滋味如何?!」

  「瘋子!」皇甫赤芍怒不可遏,這女人竟然因為得不到她爹的愛戀而痛下殺手!

  「瘋子?沒錯,我是瘋了,全拜你爹所賜。」風而兒鬆開手掌,挺直腰杆,朝黑衣人道,「這丫頭是神醫世家的傳人,毒藥對她來說起不了作用,以劍結束她的性命吧!記得毀掉她那張可恨的容貌!」

  黑衣人舉起劍。

  「等等!你既然已殺光皇甫世家,何必將魔爪伸向韓府?」皇甫赤芍追根究柢。

  「呵呵!你想死得明白點是不?行。」風而兒冷笑,「我與韓明志相互利用,他為韓家家產,我為大筆錢財利益。我化身為他溫柔體貼的妾,暗地裡為他除去礙路的絆腳石。」

  「管釆蘭呢?她與你是一丘之貉?抑或……你下毒操控她?」雖是問句,但皇甫赤芍卻已能肯定答案。難怪管釆蘭當時會有如此不尋常的反應及憂懼的表現……原來她只不過是風茄兒的代罪羔羊!

  「聰明的丫頭,不過太過聰明的人——早死。」風而兒朝黑衣人側點頭,高舉的劍柄眼見就要落下——

  一道神速的黑影撲跳而起,狠狠咬住黑衣人的手臂,任他如何用動亦無法擺脫掛在手臂上的一黑攻勢。皇甫赤芍趁兩人分神之際,掏出懷中大大小小的藥瓶,不論是療傷、補身或是毒粉,一古腦朝兩人灑去。

  青白藥煙彌漫,她搶拉過黑狗身軀轉身就跑。

  「咳咳……別讓人給跑了!」風茄兒掩鼻大叫。

  黑衣人抱臂跪生於地,拉高衣袖,發覺狗齒痕處已發黑腫起,不禁驚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只該死的狗有毒!」風而兒搶過他的劍,塞顆解毒丹到他顫抖不停的嘴裡,匆匆交代,「我去解決那丫頭,你快將藥丹「破百會」送去「他」那裡!」

  語畢,她便拋下黑衣人追趕著皇甫赤芍。

  皇甫赤芍氣喘吁吁,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沿途大聲嚷嚷,拖著殺雞慘叫,跌跌撞撞,好不約狽。一黑掛在她臂彎,露出兇惡犬牙,朝後方狂叫。

  「賤丫頭!」風茄兒一劍揮舞生風,劃破皇甫赤芍綾羅綠衫,激出血紅。

  皇甫赤芍腳下踉蹌,撲倒在地,摔得鼻青臉腫。

  風茄兒冷笑逼近,一黑髮出低咆,蓄勢待發,誓死捍衛女主子。

  皇甫赤芍撐起身子,右掌觸及某樣冰冷的物品,她猛憶起還有秘密武器呀!

  她扯下額上紅繩,繩端系綁著翠綠雕觀音的小玉瓶,是日前她特別戴在身上做紀念品的——浴沐毒水,綜合了她與大哥十數年來的心血結晶!

  她咬掉玉塞,將少量卻精華的毒水灑向風而兒的靈魂之窗!

  「啊——」淒厲的痛叫聲驚天動地,情勢瞬間大逆轉!

  風茄兒痛楚地捂緊雙眼,但見鮮血混著綠液滲出她蒙目指縫,皇甫赤芍站起身,嘲弄地道:「怎麼樣?你師姊畢生心血,滋味如何啊!」哼哼!

  不過皇甫赤芍囂張狂妄沒多久,見風茄兒泛起憤怒青筋的手重新握起劍胡亂揮舞擺動,她和一黑嚇得抱頭鼠竄。

  風茄兒以聽力分辨皇甫赤芍奔走的方向,上前追殺。

  皇甫赤芍的呼天搶地引起全韓府的注意,紛紛停下手邊工作,疑惑地找尋雞貓子喊叫的破鑼嗓音來源。

  「阿牛救命呀!」她、她跑不動了啦!

  「牛大哥在前廳。」好心善良的長工韓福告知「萬里尋夫」的皇甫赤芍。

  見她如風兒咻地跑過眼前,後頭還跟了個二夫人,韓福搔搔頭,重新拾起掃帚清掃庭園。

  九彎十八拐,千曲十九繞!皇甫赤芍雙眼讓額前冷汗浸得睜不開,穿過數道拱門直奔前廳,就在離目的地不遠的簷下,牛舍秉正巧步出廳門,茫然盯著飛撲而來的人兒及吐著長舌的黑狗。

  「赤……」芍字還來不及脫口,她已經奔入他懷中。

  「我糾錯了!兇手不是管釆蘭!是——」皇甫赤芍急扶住牛舍秉的臂膀,最後一個「是」字讓突然噴吐溢喉的鮮血給堵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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