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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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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牛捨棄聽話地取來布包。 「抽出最細的那根,用燭火略微燒烤消毒……」 「好。」他小心翼翼,卻不知銀針要燒到何種地步,等皇甫赤芍提醒時,那恨毫針早已燒到焦黑蜷曲,他努力想彎折回原樣,脆弱的銀針應聲而斷。 「算了、算了,換根粗點的,麻煩你數到五就把針從火上離開好嗎?」皇甫赤芍懶得浪費殘存體力來對這頭笨牛咆哮,繼續指導。 這次牛捨棄絲毫不敢大意,當數完五便快速舉起手臂,不料銀針脫手而飛,直直朝屋外一閃而逝,化為殞落的小星辰。 「無所謂,還有其它的針……再來吧。」皇甫赤芍深吸一口氣,即使心中咒駡上千回,臉上表情仍是充滿耐心。 「對、對不起。」銀針越換越粗,也越換越大,牛舍秉吞咽唾液,重複上述動作烤好了針,「現在呢?」 「把我衣裳脫掉。」她指示道。 「不可以!我、你、我們……」他滿臉惶恐,好似要被脫光的人是他。 「少囉唆!」皇甫赤芍臉色一變,朝他噴火。「你不動手難道要眼睜睜看我疼死在這張破床上嗎?只不過要你紮個兩三針,我這只砧板上的死魚都不擔心了,你在怕啥呀!」 「我、我動手就是了,你、你別發火……」牛舍秉委屈地扁扁嘴,雙手顫抖如風中落葉,置於她腰間,卻怎麼也無法搞定又小又密的精緻結扣。 姑娘家的衣物頁麻煩……他心裡埋怨,雙眼不知該落在何處,不敢瞧她的臉,又不敢看向她寸寸雪肌。 萬般艱辛下,終於脫去外衣、內衫,僅留墨綠色抹胸,此時不僅牛捨棄臉紅似火,皇甫赤芍也同樣嬌羞。 「別再脫了……現在你握好銀針,先朝『肩腢」、『曲池」、『外關」著手。」 「什麼是『賤藕」?『取恥」?『外觀」?」牛舍秉滿頭霧水,完全聽不懂醫學術語。 皇甫赤芍白眼一翻——她好可憐,她好悲慘呀!她渾身痛得要命,還得撐著渾沌的腦袋向笨牛講解高深的針灸技巧…… 對牛彈琴原來就是這種情況,很好,她印證了古人偉大精深的學間。 「你先用手指在我肩上滑動,我一喊停,就表示那個穴道是你該紮下去的,明白嗎?」皇甫赤芍一字一句慢慢道。攸關她的寶貴小命,她得多為自己相心相心。憨夫歌決明錄入:如祥 「喔。」牛捨棄聽話地移動粗糙手指,滑過軟嫩的白玉嬌軀,發覺她圓潤肩上泛起雞皮疙瘩,一顆一顆的,好好玩! 「笨阿牛,認真點,」很癢耶,別亂摸。 「對、對不起。」他兢兢業業地收起玩心,認真仔細地觸碰著她的香肩,晝過一圈又一圈。 「停,就是那裡,扎針。」她突然發號施令,喊得牛捨棄措手不及。 「等……等等,是、是這裡嗎?」 「對。別紮太用力、別紮太深、別紮歪,還有——別怕。」她感覺停在肩上的粗指不斷顫抖,笑著安撫。 他困難地吞咽口水,「赤芍,我、我沒試過……萬一…… 「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得很好的。」才怪!她怕得要死! 牛捨棄沒有動靜。 「紮錯針也無妨,再拔出來就好啦。」重點是她還沒斷氣的話! 皇甫赤芍不斷自欺欺人。 「好,我要動手了。」牛捨棄抽回壓在她肩上的粗指,另一手的組針電光火石般地沒入她肌膚之內,皇甫赤芍痛吟了聲。 「你……還好吧?」他擔憂不已。 「嗯,繼續。」接下來,皇甫赤芍跳過幾個較危及生命的穴道,僅讓牛捨棄略微解除她四肢的酸痛。 漫長的針灸過程結束,總算讓皇甫赤芍能勉強坐起身子並移動四肢。 再下床,她顧不得衣衫未整,便提過數株藥草塞入檀口咀嚼,模樣與某種草食性動物如出一轍。消化完幾株含毒藥草,半刻過後,她總算舒服解脫地籲口氣,以手撐地,才抬首起身,就被貼近眼簾的巨大臉孔嚇得坐回冰冷地板。 「你……你幹啥貼這麼近,想嚇死我呀?」她驚魂未定地拍拍胸脯,話說完就被摟進一個汗臭濃烈的懷抱中,熏得她急忙閉氣。 牛舍秉緊緊圈抱著她,活似有仇一般地加重雙臂力道。 「別——」她既不能呼吸又被擠壓掉肺部裡珍貴的空氣,俏臉扭皺得此叉燒包還難看。 「你沒事了,對不對?」他焦急地詢問,等待著她回復。 不!我要死了!要被你壓死了啦!皇甫赤芍掙脫不了這頭蠻牛。 「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一覺不醒,我該怎麼辦……」他自顧自的說。 怎麼辦?放手呀!再不放手,我就要香消玉殞了啦! 「你上回說……關於報恩的事,還算不算數?」他將頭顱靠放在她肩胛,像個孩子似的間。 皇甫赤芍深吸一口飽含男人汗臭的空氣,快速以兩指揮住高挺的鼻。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及這怪問題,但她還是點點頭。 「那我想要求一件事。」 「你說。」皇甫赤芍的嗓音因為捏鼻而顯得不甚自然。 「不要突然離開我。你如果要走,一定要和我說再見。我、我會開開心心目送你離開,可是不要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讓我知道,我、我會很想你、很想你的,好不好?」他開口要求,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握的感覺,這種讓不知名的情緒所操控的失落今他無所適從。 皇甫赤芍偏著頭睨瞧他。他是在說生離還是死別呀?她就不相信哪天她要進棺材時,他還會傻傻的祝她一路順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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