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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一名面若冠玉,年齡與白雲合相近的男子,錯愕中又帶欣喜地盯著他。

  白雲合笑意盎然的面容,在看清來人長相時瞬間冷然凜冽。

  「白雲——果然是你!」男子撲向白雲合,語調中有濃厚的興奮及狂喜。

  狹隘的屋內並沒有提供太多逃離的空間,白雲合雙手又抱著紅豆,形成進退不能的窘境,被男子抱滿懷。

  「我好想你!沒料到上天當真聽到我的日祈夜盼!白雲,喔……好懷念!」他反覆磨蹭著白雲合,享受似地眯起眸。

  白雲合暗運起內力,準備將纏上他的男人震開,可還未施力,紅豆一雙纖手先推開男子。

  「走開!臭男人!你壓到我了!」紅豆嘟嚷,揉揉小鼻頭。

  男人一怔,瞧瞧白雲合,再看看紅豆,眼眶內竟泛起薄薄水霧。

  「你……你成親了?」他抖著嗓,可憐的表情活似他是讓白雲合無情遺棄的對象,紅豆反倒成了小狐狸精。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我一直在等你呀!你沒良心……嗚嗚……」男子抽抽噎噎地控訴,臉孔埋在雙掌內,肩頭一顫一顫地,哭得好不傷心。

  白雲合放下紅豆,揚手揪緊男子的衣領。

  「風裳衣,收起你唱戲的本領!」他冷冷應對,仿佛對這種戲碼司空見慣。

  名喚風裳衣的男人抬起頭,臉上未見濕意,只有笑咧的嘴。

  「別這麼無情嘛,你以前都親切地喚我『裳衣』呢。我真的好想你。」他趁白雲合不注意時,使力捧住他的頰,印上數吻,嘖嘖有聲。

  白雲合額前青筋突起,加重拉扯他衣領的力道。「你嫌左手臂掛在身上礙眼是嗎?我很樂意再『順便』扯斷它。」微言細語吐在風裳衣耳畔,血腥的威脅不讓屋內其他人聽聞。

  「我是開玩笑,開玩笑的。」風裳衣識相地收起無賴笑臉,還不忘用衣袖擦掉在白雲合臉上的口水印。開玩笑得適可而止,他深知個中道理。

  「原來公子們是舊識?」婦人訝異地問。

  「是呀。」風裳衣拉高嗓音強調,「而且是很熟、很熟的舊識。」

  「夫人,他就是另一個借宿者?」白雲合不再理會風裳衣,轉向婦人。

  婦人點點頭。

  「叨擾了。紅豆,咱們趕路吧。」白雲合牽起紅豆的小手往房外走。

  叫他和風裳衣共處一室、共擠一床,他寧可自碎天靈而亡!

  「白雲!白雲!別走呀——」風裳衣見他們上馬離去,急忙回房拎起包袱,朝樸拙好心的獵戶一揖,「邱大哥、嫂子,謝謝你們今晚的好意,我要先走一步了。」好不容易與白雲再相逢,是天賜的緣分,他會好好珍惜的。

  風裳衣再三言謝後,趕忙隨著白雲合的腳步往汴京快馬飛奔。

  「二小叔,那個怪人追上來了。」紅豆的瞌睡蟲早教風裳衣給嚇光光,只剩滿腹好奇。「他是誰呀?」竟然能讓二小叔失控。

  「瘟神。誰沾上誰倒黴。」白雲合沒好氣地道。

  「白雲——」由遠而近的叫喚及馬蹄聲追上兩人。

  可惡!白雲合暗罵。若非胯下的馬匹太過勞累,他早早就能擺脫風裳衣的糾纏。

  「白雲,你們要去汴京嗎?我同你們一塊兒去。」風裳衣策馬與他們並行。

  「你是誰?」紅豆問。

  「我是白雲頭號愛慕者。」他大言不慚地聲明,送上數道愛慕秋波。

  「別胡說!」白雲合斥喝。

  「本來就是嘛……小姑娘,你又是誰?」瞧她與白雲親密得很,白雲又一副保護過度的模樣,不禁令他生疑。「你是他的……女兒?」

  紅豆奸笑兩聲,「是呀,所以你沒希望了。」

  「不可能!白雲怎麼可能有你這麼大的女兒,而我竟然不知道?你滿十二歲了嗎?」風裳衣在暗夜中打量著紅豆。

  「我已經及笄了!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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