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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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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皇甫的聲音猶如天籟,好懷念喔! 寶春傻傻地笑著,只覺自己簡直幸福得快要死掉。 「小寶春,你再不進來就不准進來喔。」屋內的皇甫似乎看透門外沉浸在自我小世界的人,出聲威脅道。 「我進來了!」寶春火速地推開門。 皇甫同樣慵懶地癱坐在躺椅上,雙肩披著外褂,衣著不整卻又該死的迷人。他撥開散發,笑容自始至終沒有從他臉上卸下。 皇甫將手上黑褐色藥丸朝空一拋,再張大嘴承接下來。 「你會動!會動耶!」寶春好感動,昨天還躺在床上不吃不動的他,現在正在她眼前表演吃花生米。 「你還沒睡醒呀?過來這邊坐。」廢話,他如果不會動不就斷氣了?! 皇甫朝她伸出手掌,寶春柔順地將自己的掌交給他,皇甫輕輕施力,讓她落入他懷中。 懷念溫香暖玉的人又豈只有她? 「我再不醒,有人就要『水淹皇甫寺』羅。」他擦去她洶湧滾落的淚滴,「愛哭鬼寶春。」 隨便他怎麼恥笑、怎麼調侃,寶春都感覺萬分喜悅。只要他活著,再惡毒的話她也會將它信奉為聖旨。 「太好了,我真被你嚇死了……」她執起他的手,將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磨磨蹭蹭。好溫暖,這才是他該有的體溫。「我好擔心、好擔心……你整整昏睡四天,四天耶……還吐了一大缸的血。還好你醒了,又回到以前的樣子……」她才不管等會兒皇甫又要如何恥笑她過度的反應,就是要把她的感動說給他聽。 嘴毒的皇甫倒是一反常態地環抱著她,沒有調侃、沒有取笑,眼神中略帶一絲感動。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在病發時,會不會就這麼睡死過去,因為每個人都認為他是個神醫,絕對不會敗給毒發。 但是他也不過是一個人呀,受了傷會痛、生了病會難過,也需要別人的關心及注意。而她,是第一個這樣對他的人。 皇甫的大手輕柔如春風般揉搓著她的頸椎。方才他清醒時便瞧見寶春蜷伏在床邊的姿勢,明白她必定會因為姿勢不良而導致肌肉酸疼,可惜他往往在毒發甫醒之際,雙手虛軟得連一塊磚也提不起,否則他早就將熟睡的寶春抱上床鋪,讓她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 「我在發病那一刻,心想著,要是讓你看到我吐血昏迷的景象,你一定嚇得魂不附體,結果我還是撐不到回房就失去意識。」 對不起,讓你這麼擔心。皇甫默默將這兩句話放在心底。 他知道看到那幕的寶春,當時會是多麼心急、多麼害怕。知道有人會擔心自己的感覺還真是挺窩心的。 寶春搖搖頭,「如果你死掉了……」她打了個冷顫,實在不敢深思下去,「我不要!你千萬不可以在我面前死掉。不!你千萬不可以比我先死掉!」她要求皇甫的保證。 「我又不是閻羅王,說不定生死簿上我的壽命短過你,這樣一來我還是會比你先死呀。」皇甫聳聳肩,他對生死向來很看得開,只不過寶春的話令他心中一甜。 「那……如果解去你身上的毒呢?是不是就能為你延命?」 皇甫笑容一斂,換上不滿的臉色,「十九和李廚娘又向你多嘴?」 「大家都很關心你,也都希望你身上的毒能永永遠遠解掉。皇甫,把你妹妹請回來好不好?」她暖聲問。 「不好。」皇甫想也不想地反對,「我可不想再見到那個醜女。」 「她是你妹妹。」她真正想說的是,如此俊秀的皇甫,他的妹妹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沒錯,這是我此生最大的污點。」皇甫又拋了一顆藥丸入口,也順道遞上一顆到寶春唇邊,「來,這是補血用的丹藥,嘗嘗。」他每次在吐完一堆血後,就會塞個十來顆補血丹到胃裡,補補失血過多的身體。 「不要轉移往意力,我在和你談正經話。」寶春撥開他的手,與他平視。 他老是愛用四兩撥千斤的方式來轉移她的話題,以前求他為若夏治病就是如此,現在攸關他的生死,還是如此。 「好,你想談正經話,我就陪你談。」皇甫收起玩興的嘴臉,尚無血色的白瓷容顏彷佛覆上陰影,如扇似的黑睫掩藏眼中的七情六欲,嗓音不似以往的輕快,反倒是低沉略啞。 「想知道為什麼我成為醫者又不願救人的真正理由嗎?」他並沒有注視寶春,像在自言自語般。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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