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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應驥超雙臂環胸,「你從哪裡看出我需要的東西是跟『性』有關?!」難不成他臉上寫著「性好漁色」嗎?

  老闆拎著小鏡子到應驥超眼前,指指他的唇邊,要他自己看清楚。

  「我就是這樣看出來的,喏。」老闆遞給他面紙,讓他擦擦「偷吃」的嘴。

  應驥超沒伸手接過面紙,用拇指拭起唇角的口紅印子,緩緩推向嘴裡,吮去殘留的唇膏,開口問出他真正需要的貨品:「脖子上的紅疹要抹什麼藥膏效果最好?」

  「脖子上的紅疹?」老闆恍然大悟。原來客人奔跑壘包的速度已經超前使用保險套、避孕藥的時機啦?「那種紅疹過幾天就自動消失了,不用抹藥膏啦!」既然會心疼,激情時分幹嘛「咬」太用力咧?

  看到上門顧客臉色一沉,老闆抓起五、六條藥膏。

  「這些藥膏抹紅疹都有效,你要哪一牌的?」

  應驥超淡瞥一眼,「全部。」

  二度入主齊秘書的閨房,應驥超將她平放在客廳的地毯上,動手拆起所有藥膏的包裝。

  齊娸突然睜開眼,搖搖晃晃撐起癱軟的身軀,右手還揪著覆蓋在身上的西裝「棉被」,一路拖行到房間。

  「你醒了?」他正準備追上她蹣跚的步伐,聽到房內傳來悉悉卒卒的脫衣聲,腳步停頓,沒有再前進。

  片刻,齊娸維持同樣困盹慵懶的模樣慢慢「爬」出房間,連身長裙換成了寬鬆的淺綠色幸運草睡衣,束著女強人髮髻的鬈髮散成一片黑色波浪,小手裡仍緊揪著西裝外套,她窩回一開始癱睡的地方,將西裝外套往肩頭一蓋——繼續睡。

  完全無視客廳中多出來的巨大人影,而且這個人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應驥超忍俊不禁,逸出輕笑聲。

  闖空門的小偷一定巴不得所有光顧的住戶全像她一樣。

  他沒見過有人嗜睡到這種誇張的地步,八級地震也搖不醒她似的!

  不過她自己換上睡衣更好,方便他在她脖子上塗抹藥膏。

  應驥超動手解開她睡衣頭一顆鈕扣,由昏黃的車廂照明燈移到明亮的日光燈下,雪白皮膚上的紅斑更顯囂張,不過看來較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她自己在上頭抓出來的條條細痕。

  她的皮膚相當細緻,就怕抓出來的傷口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細心抹上第一層乳白色藥膏,好像不太夠……再換那條淡黃色的好了,輕手輕腳地塗勻第二層……綠色這條看起來很有效,也抹上去吧。反正買了這麼多條,全用上去也許效果更好。

  五種不同廠牌的各色藥膏混在一起,顏色變得有些奇怪,不過被害者睡得無知無覺,加害者又欲罷不能地上了癮。

  「別把我辛苦抹好的藥膏擦掉。」他收拾一地用去半條份量的藥膏,拍拍她的臉蛋交代。

  「嗯……」她含糊輕吟。

  已經將近深夜十一點,該離開單身女子的公寓。

  「我走了,晚安。」他起身前又道,而後輕嘲淺笑。他今天怎麼老是自言自語,對著一個睡到不知身在何方、魂歸何處的女人說話?

  為她關妥鐵門,應驥超踩著愉快的步伐下樓,爽朗的心情維持不到五秒。

  不見了!

  右邊沒有!左邊沒有!方圓五百里之內都沒有!

  他發現一件稱不上喜悅的事——他的車因為違規並排停車,被拖走了,只剩道路旁的蛛絲馬跡注明著愛車的下落。

  苦笑。

  抬頭看著齊娸住家熄了燈的方向,不打算吵醒她,只好選擇吵醒自家兄弟——不,不算吵醒,因為他挑的正是五兄弟中最「討厭」睡覺的那一位。

  「巳龍,是我。我的車子被吊走了,我知道你一定還沒睡嘛,來接我吧,我在敦化南路——」

  第四章

  頭好痛。

  造成這種生理不舒服的原因有二,一是右額莫名其妙的淤青腫脹,一是牆上時鐘所指的中原標準時間,三點零七分——下午。

  上班鐵定遲到,這是保守說法,殘酷的實情是她曠職一天。

  齊娸泡了杯牛奶,有一口沒一口地啜舔。

  公司同事也真沒愛心,她—天反常沒到公司竟連一通關懷電話也沒有,虧她平日努力經營良好的人際關係。

  安躺在地毯中央是頂頭上司應驥超的西裝外套,昨夜八成是他抱她上樓的,不僅脖子上過敏的紅疹塗了好幾層厚厚的藥膏,連口紅也幫她卸乾淨。令她不解的是,他既然有空卸掉口紅,怎麼不順便卸去她臉上那層粉底?

  不過頂頭上司忘了件更重要的事——幫她調鬧鐘,導致她非惡意的缺席。

  唔……肚子有點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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