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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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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小心撿到一個保險套……反、反正我們又用不到……」她結結巴巴,差點咬到舌頭。 停!這句話的語法怪怪的耶…… 簡品蘊倒轉回想方才由自己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好像沒用錯詞,可是怎麼聽起來好曖昧…… 反正我們又用不到……我們又…… 對了她不應該用「我們」這種主詞嘛,好像他們該做沒做似的。沒關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我是說你又用不到,我也不用呀,所以試試看是不是真的像電影演的可以拿來當氣球玩,可是經過我好學不倦的實驗證明結果,好難吹噢。」嘿嘿,把主詞分成兩個,聽起來就比較正常了吧? 簡品蘊站起身腳下踉蹌,差點踩進碎玻璃散佈的危險區,所幸應巳龍反應夠快地拎起她,使她免去一場血光之災。 應巳龍皺起眉,嗅到好濃的嗆鼻味。「你喝酒了?」 「一咪咪而已啦。」她指指梳粧檯上的酒瓶,證明自己只喝了一小杯……也好像是兩杯、三杯……反正她酒量好得很,呵。 「你喝掉了半瓶。」應巳龍讓她站在安全的床鋪上,小蝴蝶繼續輕飄飄飛舞旋轉,早早忘卻方才偷玩保險套被活逮的尷尬,心花怒放的再度回歸令她傻笑的念頭上—— 好幸福!好快樂!她是最最幸運的簡品蘊,啦啦啦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一會兒像根沉思的木頭,逗你也沒反應,一會兒又開心得你要飛天?」應巳龍倒來開水,遞送到她笑得合不攏的嘴邊,她乖乖灌下。 「心情好到想跳舞呀,應先生,請你跳一支舞?」她攤開手,做出邀請的動作,並且不顧應巳龍的反對,便將他拉到床鋪上,搖擺出紊亂的舞步。 就這樣,她帶著他的肩,他環著她的腰,在軟軟的被單上踩出一個個舞卡,像在雲端之上。 呵呵笑聲不曾中斷,她笑得好滿足、好嬌憨,紅撲撲的臉蛋散發著光彩,在他臂彎中演出拙劣慢半拍的轉圈。 淩亂的被單像一團攪和周旋過的毛線圈,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稱不上是好的共舞場地。 她舉平借臂像要展開蝶衣而飛,骨碌碌朝他身上一跳,忘卻應巳龍不是個舞技高超的搭檔,而她簡品蘊更是個半吊子的「天鴨湖」公主,這一離床纏絆住兩雙滑動裸足的被單,加上她猛力以額頭碰撞應巳龍下巴的雙重打擊,導致兩人摔倒在床鋪上,帶著籲喘及痛吟。 「很好玩吧?」她發紅的額心在他胸膛上磨蹭,藉以帶來熱敷的醫療效果。 「瘋丫頭——」噢,他不只撞到下顎,還咬破舌頭,嘗到血腥。 他只被准許發表三字感言爾後覆上來的溫熱,是她的唇。 *** 她……睡胡塗了嗎? 努力眨眼,再眨眼,離譜的景色仍然包圍在她四周,而她的視力就好像拿掉八百度隱形眼鏡時的朦朧。 眼眶間不斷滴墜下淚水,混雜著好冷好冷的雨,雲的顏色灰沉哀淒。 她不想哭的,可是就有一股莫名由胸腔推擠上來的悲潮硬生生逼出她的淚、逼出她的怨懟,難受得教她喘不過氣來。 這是夢嗎? 黃泥沾汙了她的裙,她試著在滂沱雨間站起身,雙腿卻完全使不上力,感覺……就像她在車禍後的複健時,那種令人恐懼的力不從心! 她想從夢境中掙扎醒來,奈何卻越陷越深。 好吵!周遭有好多好亂的喧囂聲,像萬馬奔騰,像暴雨狂風,又像嗚咽哀鳴。 眼前一大片黑霧般的影像開始成形,而鐵制的厚重袍甲摩擦的聲音也由遠而近,在濘水中雜遝而來。 整隊駿馬兵將!媲美電視耗費鉅資所拍攝的古時戰爭片,而她正是擋在路中央的礙眼者! 瞧瞧鐵騎部隊為咱們後援軍留下了些什麼?一隻漏網之魚。模糊的人影語調中是惡意的調侃狎笑,一柄大刀高舉。 別、別開玩笑了!就算嫌我擋路也得讓我有時間跑呀!哪有人馬上就抽刀的?!她急急嚷道,奈何所有字眼全含在嘴裡,變成蚊吟似的低鳴。 她放棄動口,雙手在泥濘間扒出爪痕想逃離,可是這具身軀動也不動,像個白癡似地跪坐在原地,等待大刀像劈西瓜一樣將她對分剖半。 涼風唰過她的右頰,緊閉的眼隱約感覺一道快速的黑影閃過,而血腥或任何痛楚卻沒有發生,只有不絕的雨聲打在肩頭上的感覺。 她睜開眼,兩柄大刀在她鼻前交疊,一柄不懷好意,另一柄卻穩穩地擋下攻勢。 夏候……夏候將軍。方才笑得好賤的聲音這下子可抖得厲害,欺善怕惡果然是中國老祖先遺留下的國粹之一,歷久彌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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