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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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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被她團團飛舞的身體給繞得頭昏,「太猴急了吧,先停下來——」他有些暈眩了! 「我當然急!八百多年我從沒辦法碰著東西,我好想摸摸看,這個!」她伸手拍向澗邊的草叢,掌心卻穿透而過,草叢連一絲絲的騷動也不曾,但她不以為意,繼續撲向左手邊的石塊,「還有這個!還有那棵樹也是!那朵花也是!以及——」 她的手,停在他剛棱的顎緣,明明靠得如此近,卻怎麼也觸不著這麼專注凝覷著她的容顏。 她想觸摸他的眉,瞧瞧那兩道比女子略濃黑的眉,是否舒柔? 她想觸摸他的鼻,瞧瞧那毫不高傲的挺鼻,是否如山脊般剛峻? 她想觸摸他的眼,瞧瞧那雙比明鏡更能映照出她的黑瞳,是否澄澈? 她想觸摸他的唇,瞧瞧那總是壞話比好話來得多的唇瓣,是否豐厚? 還有他的耳、他的發、他的頰、他的肩…… 她想用她的指尖,一寸寸地感受,感受屬於南烈的一切。 這個她最想觸碰的男人。 但隨即,她沮喪地垂下手臂,就在不久之前她才耍了一回娃兒脾氣,現在又想任性要求他放下除妖大事,是否太過分些? 南烈說過,在他能容忍的程度下,耍耍性子是他所准許的,可她摸不透何謂「能容忍的程度」?有沒有囊括她這種驕蠻要求? 噢,應該是沒有,不然南烈為什麼都不說話。 「呃……這事不太急,不然等我們斬完了妖之後才說,反正叫伏翼施點小法,隨時都可以。」兩相衡量後,她決定以主子的任務為先,不再放任自己使性子。 南烈只是笑笑,「休息夠了,該起程了。」 「喔。」她收回浸泡在泉裡的百里劍,抖抖劍身,將劍收回劍鞘,重新系回南烈腰上。 上山的步道僅只是一條在百草叢生中,人馬步履所走出來的光禿小徑,兩旁的雜草甚至長得比她還高。 「阿烈,你用百里劍砍些擋路雜草吧。」 她才飄不到十步路,卻又被身後反扯的力量給揪住飛舞的身勢,讓她發出小小的疑惑驚歎。 「阿烈?」他為什麼不走了? 「這邊。」南烈指了下山的方向,「除妖這事不急,咱們先回家讓伏翼貢獻勞力吧。」 伏翼莫名其妙被揪到南烈家,被迫施完了法,又莫名其妙被轟出南烈家,歷時不到半刻,連杯茶水也沒喝到,更別提南烈那個沒良心的傢伙會對他的勞力貢獻道聲謝。 他只能摸摸自己的鼻頭,就算是為好友盡份心力罷了——不過伏翼在心中暗暗發誓,這筆賬總有討回來的一天。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小人也是同樣道理。 南烈在半合的窗櫺間瞧見伏翼的身影隱沒在濃濃夜色中,他緩緩轉回身,發覺小劍魂臉上寫滿了新奇及難以置信,雙手握了拳又放,放了又握,小尊臀在木椅上蹭了蹭,久久,才抬頭對他一笑。 「我可以碰到木椅了!還有木桌、茶杯……只要是我看得到的,全都能碰到!」她飛起身子,觸碰著屋樑。 她的喜悅,顯而易見,更輕而易舉地感染了他。 「我看到了。你小心些,你這樣胡亂飛很容易撞傷自己。」她有兩個時辰的時間不再是縹緲劍魂,不再像以往能穿透每一項物體,自然危險性也增加不少。 「阿烈,我可以穿上你替我買的衣服了噢!」她才沒空搭理南烈的憂心告誡,咻的一聲又飛竄到他面前,「而且,我可以碰到你。」 柔荑平伸,歇止在他面前。 一旦願望能達成,她竟有些遲疑,她咽咽津液,指尖再向前一小寸。 「怕什麼,我又不會晈人。」他笑,直接扣住她的掌背,將她貼向自己的臉。 胡髭的微刺感,在她指尖擴散。 她先是想抽回指,卻又像萬般不甘,指尖開始探索,也終於適應了屬於南烈所帶來的感覺。「這個,好硬噢。」她指著他的胡碴。 臉部肌理好硬,臂膀也是硬硬的,耳殼是軟的,唇瓣也是軟的……頭髮有些粗,與她的感覺大不相同…… 她的手,在他身上遊移許久,每分每寸的膚都逃不過她魔掌揉搓擰捏,她飄繞到他身後,嬌軀一跳便撲上他的背脊——這個動作,是她每天都會做的事,她總喜歡賴在南烈的背部及肩頭,雖然觸不著彼此,她仍樂此不疲,但現在,她可以感覺到由南烈身上傳來的熱力及汗臭。 這肩膀,真寬。 「阿烈,你好臭噢。」嘴裡的輕笑聲輔助著她的埋怨,聽來真沒有說服力,小掌成扇地在自個兒鼻前扇了扇。 「嘿,八百多年沒洗過澡的毛丫頭膽敢說我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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