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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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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時光能倒轉,你在取原魂珠及她之間,又選擇什麼?」玄武陡然問。 玉蕖靜默了。停駐在他唇畔的粉蝶好似察覺到異樣氣息,薄翼一振,飛遠。 「你仍遲疑?」花神的權勢、地位,以及擁有愛人的權利之間,他依舊無法衡量? 「或許,這就是我無法擁有煙絨的原因……」玉蕖自嘲一笑。 「玉蕖尊者,請你先將要讓豔兒塗抹肌膚的玉露交給我——兩桶。」玄武朝玉蕖漾起輕笑,右手比出「二」的手勢。他雖帶著笑意,黑眸中的火焰仍矛盾的存在。 玉蕖似乎有些追不上玄武轉移話題的速度,「兩桶?您何不待玉露用罄之際再來一趟,新鮮玉露的療效會比較好。」 「不,我怕你會沒空釀玉露。」玄武伸出手,向玉蕖索討。 玉蕖長指在半空中畫了數圈圓弧,刹那間,兩桶玉露從天而降,但他仍心存疑慮。「沒空釀玉露?不會呀,要呈獻給王母娘娘的百花精露我也早早釀畢,我可以將所有的時間都抽出來為煙絨釀玉露。」 玄武將那兩大桶玉露給收納在掌間,並同時糾正玉蕖的稱呼,「豔兒,她現在叫豔兒。」 是呀……她已經不再是他的煙絨,他再也沒有資格這般喚她了。玉蕖臉上神情一黯。 「至於你沒空釀玉露,那是因為……」玄武唇畔笑容一斂,「我現在非常非常的生氣,所以,我要代替豔兒教訓你,以補償她所嘗過的苦。」 接著,向來遲緩出了名的玄武,以生平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玉蕖的俊顏上招呼了火辣辣的一拳。 玉蕖怎麼也沒料測到天庭中最溫和的玄武竟會訴諸暴力,來不及閃躲,他便讓玄武的硬拳給打進了百花花圃間,兩管鼻血淌流不止,兩眼一翻地昏死了過去。 「而我,擔心這一拳會將你揍得整年下不了床,所以才先向你索討兩桶玉露。這樣的解釋,玉蕖尊者可聽明白了?」玄武甩甩手,笑意又回歸臉上,「不過,我今日來,尚有一事要辦,就是要對你說聲謝,幸虧有你所下的護魂咒,否則那時手執蝕心劍的我,恐怕會實質地傷害到豔兒。」 他理理衣衫,朝花圃間癱死的玉蕖一揖身。 只可惜接受謝意的人,毫無知覺。 恩怨至此,一筆勾消。 香氛暖液的粼粼波泉,誘人放鬆緊繃精神,沉沉進入無慮夢鄉。 豔兒螓首側枕在泉畔的奇岩藥草上,微濕長髮披散在白玉肌膚上,猶似半掩著裸裎嬌軀的上好綢緞。氤氳的朦朧清煙,讓此時酣睡的她更添數分嬌媚,隨意擱放的四肢在泉水中載浮載沉。 連日來的痛苦及疲累,輕易地在花香溫泉中一點一滴消抹而去。 豔紅的檀口輕吐出舒服的嬌籲,慵懶而沉重的長睫掩去她妖赤的眼。 風揚起,拂來落雨般的花辦,有的落在水面,漾起一圈圈漣漪,有的落在她頰上,點綴數分濃濃春色。 接著,恍神之中,她聽見了不屬於落花的聲音…… 半撐開眸子,豔兒突地輕笑。「這與咱們頭一回見面時的情景好相似呵,一隻正在沐浴的花妖,以及……一隻正在偷窺的小色龜。」 數臂遠的距離,撥動溫泉水的墨綠小烏龜——玄武正彎著黑眸,溫柔回笑著。 那樣鮮明的初遇,在兩人腦海中烙下無法磨滅的痕跡。 「喂,你說,你現下嘴邊淌著的,是泉水嗎?」她再度懶懶合眸。 小烏龜臉上浮現暗紅。 「放心,我沒有流星劍,砍不著你的。」她鼓勵他吐實。 「不。」玄武誠實應聲道:「這回,不是泉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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