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決明 > 掬豔  >
十七


  燭光陡然開了口,「宵明、宵明,我突然發現,你的睡相實際上也不是那麼差耶。」

  宵明心有靈犀地接話,「是呀、是呀,燭光,我也覺得你的睡相可愛極了。」

  「哈哈哈,謝謝誇獎。」燭光死不要臉地咯咯直笑。

  「俗話說打是情、罵是愛,咱們兩兄弟醒著時就愛感情融洽地打打鬧鬧,連在睡夢裡都是甜甜蜜蜜地拳打腳踢,不過這一點也不損及咱們堅定的兄弟之愛,對不?」宵明右手伸出。

  「有理、有理!」燭光急忙雙掌牢豐包裹住他的手,以彰顯兩人如膠似漆的動人感情。

  燭光和宵明一搭一唱,最後兩人達成了共識,他們才不會傻到與小豔妖同床共枕咧!萬一明兒個清晨醒來,發覺自己的龜腦教人一劍給砍了下來,豈不死得冤枉?

  「總而言之,咱們兩兄弟共睡一張鋪子、共蓋一條被子,感情才不會散。」兩隻狼狽為奸的龜子龜孫笑容可掬地轉向玄武,「玄武大人,我們已經分配好了床鋪,所以,我們兩兄弟吃飽了,要上樓去睡了,早歇。」

  「慢……」

  玄武喚人的速度比不過燭光及宵明開溜的速度,一轉眼,兩個小傢伙已消失在二樓轉角,關門、上鎖。

  玄武無奈地望著豔兒,她冷哼道:「你那是什麼表情?!」拿流星劍抵著他咽喉時都不曾見過這般如喪考妣的神情,「與我同房有這麼難受嗎?!」

  玄武苦笑地搖頭。

  不是難受,是難熬呀……

  白花花的銀兩,為豔兒換來一桶溫暖舒暢的沐浴熱水,洗去她一身疲憊。

  豔兒未著外衫,香氣氛馥的小繡襦包裹著她勻稱的凝白身軀,藕絲般的輕柔紅裙,隨著她躡腳而走的小巧裸足而旋舞,猶如漪漪水皺。

  披散的青絲尚懸著溫潤水珠,沐浴過後的肌膚粉嫩微紅而芳香。

  紅唇貝齒輕銜著五尺長的鮮紅束帶,緩緩落坐在床畔。

  一張床鋪,兩隻繡枕,一條被褥,獨獨不見玄武的蹤跡,床前的曲足案上卻又整齊擱放著一雙淺灰色男鞋。

  被褥有些淩亂的痕跡,貼近牆角的一處圓形鼓漲,引起豔兒注意,她掀開衾被,床鋪角落藏著一隻縮頭烏龜。

  「你今天準備用這副模樣與我同床?」

  龜殼裡探出半截腦袋,瞧清她衣衫不整的媚態又忙不迭縮了回去。

  「頭一回見面,我穿得比現在更少,怎麼不見你有這害羞的反應?」豔兒輕嘲,取過布巾擦拭濕發,「你當時還看到淌口水咧。」

  「都說那不是口水了……」玄武已經懶得解釋,只低聲嘟囔。

  「不給你瞧時,你費盡心思想瞧,現在光明正大要給你瞧了,你又縮頭縮尾的,矯情!」

  「我那時費盡心思想瞧的是你心口上的那處紅烙……」玄武為自己辯護。

  「紅烙?什麼紅烙?」纖長五指穿梭在青絲間,豔兒的神態有絲媚懶。

  「你自己沒發覺在左側……呃,胸、胸脯上,有個紅烙?」

  「噢,你是說那胎記?打我出世就有了,何必大驚小怪。」豔兒不再理會未濕的長髮,隨意撥攏在圓潤肩後。取下嘴裡咬著的紅色束帶,纏繞在自己右腕。

  「你做什麼?」

  豔兒料理完紅束帶一端,另一端拈在她指尖,緩緩朝鋪上的他逼近。

  「這是怕你半夜偷跑的預防之法。」紅色束帶繞過龜腹,纏了一圈才在龜殼上打個豔花似的小結,讓兩人緊緊相系。

  纖腕微動,連帶牽扯玄武的龜身一併動作,將他當成吊錘般晃晃蕩蕩。

  「你以為單憑一條束帶就能束縛住我?」她真將他看得這麼無能?別說是束帶,就連數斤鋼鐵打造的鐵鍊也無法縛鎖住他。

  「當然。」豔兒鑽進帶著入夜沁冷的被衾內,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嬌軀平躺在床鋪外側,將玄武困在牆角及她之間,俏臉朝他一瞥,牽起極媚的嬌笑,「你有種就從我身子上爬過去呀。」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