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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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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一翻,吐著青焰的辟邪劍再度融回體內。 衣裳浸了水,拖累了他上岸的步伐,螭兒一副想跳下水將他拉上來的猴急樣,無奈又礙於滾水的威脅,只能在巨岩上來回踱步。 「焚羲……」他才上了岸,她便撲上前,小手拚命揚著他又紅又燙的肌膚,幼稚地以為這般舉動便能降低他膚上奔竄的熱氣。 「你還有膽回來?」 忙碌的扇形小手一怔,「你……還沒消氣?」她都多等了五天才敢出現在他眼前,孰料他還是老大不爽。 氣,消了,但不滿仍在。 「膽敢躲著我,一躲就是五日?!」 「說不想見我的,是你。」她委屈地回道。 「我也附注——今天,而那個『今天』是數天前的事。」他開始清算罪名。 瞠兒扁扁輕顫的嘴。 「我,沒聽到『今天』,只有後頭那句,『我讓你心煩』。」害她聽得心都揪擰成一團,很疼呢。 一想到自己成為被厭惡的那方,她說什麼也提不起勇氣再來見他,只能好遠好遠地偷瞄他,今天若不是見著他跳入沸泉中,心急之下才露了臉,現在她恐舊仍偷偷摸摸地匍匐在草叢中窺視他的一舉一動。 銀瞳兒悄悄覷向他。 嗚,臉上沒有笑容,他果然還在氣惱她! 她怕他生氣時不苟言笑的模樣,但她更怕有朝一日他與全天庭仙佛對峙時所要承受的後果!所以她並不後悔日前惹惱焚羲的那番話,可是…… 他還要同她生氣多久? 十指如麻花不停絞扭,如同她現在的心情,被名為「手足無措」的情緒所擾,攪得她思緒紛亂,隨著他的喜怒而起伏不定。 來不及更多的自怨自哀,一條白巾飄落在螭兒頭頂,她掀開蔽目白巾,只見焚羲那頭黑鴉鴉的濕發垂在她面前。 「擦乾。」 被突來的轉變搞得有絲迷糊的她輕喔了聲,小手拎著白巾趕忙擦拭他發上的滴水。 毛巾搓搓揉揉,小手揉揉搓搓,順便趁著指尖滑過他發梢時偷偷摸上兩把,好重溫那膩人的糾纏。 她喜歡他散發飛揚的樣子,也喜歡現在像只落水狗般的服帖黑髮,喜歡他似有若無的笑,也喜歡他繃著臉——不,這個喜歡只有一點點,最好他永遠都別與她鬧脾氣。 反正她喜歡多面的他。 擦著擦著,微濕的白巾早由指尖滑落,現下流連在他濕發間的,是螭兒的擁抱。 質料極佳的綢衣淪為拭發佈巾,因發上無色水墨的印漬渲染而夾緞成花似的精緻圖紋,她讓他枕在肩胛上,氣息貼近她的頸項,右指握著衣袖擦拭他腦後濕發,小心翼翼地包攏綹綹髮絲,吸去淋淋泉水。 拭幹了他的發,卻濕了她的衣。 「擦乾了嗎?」他的聲音像在笑,又像惡意調侃,更像忙碌間撥出空閒的咕噥——因為他的唇齒正專注地咬開她的衣襟,暢行無阻地進佔白嫩頸項。 「還沒。」她還沒抱夠,非得把這五天的相思給狠狠補回來。 片刻過去。 「擦乾了沒?」 「還沒……」嗚,好懷念的擁抱,好懷念的胸膛…… 半晌過去。 「幹了嗎?」三度質疑。 「沒有。」 一問一答間,誰也不在乎究竟幹的是他的發抑或她的衣裳,反正後者已經被褪離主人身軀,遠遠地拋去泉中載浮載沉。 緊接著便是一場證明彼此仍牢牢守在身畔的淋漓歡愛,誰也無法分辨這樣的糾纏是誰陷得深,誰入了迷,誰對誰眷戀,誰對誰難舍…… 如果焚羲不滅天,他們就能一直這樣、一直這樣下去吧?螭兒伏在他心口,癡迷地看著兩人交纏不分彼此的髮絲,他嘴裡哼著她從沒聽過的小曲,饜足的眸子慵懶輕合,厚掌在她光裸纖肩上流連。 像現在這樣,無牽無掛、無煩無惱,他的世界中有她,而他是她的全部。 只要焚羲,不滅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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