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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她區分不清他那樣的注視代表何意,火燙燙的,通稱為「瞪」!

  「你敢當我是朋友試試,我把你這株參給倒吊起來風乾!」他雙臂往胸前一環,惡聲惡氣恫嚇她。

  參娃向來吃軟不吃硬,聽見他的恐嚇,火往心頭燒。

  「你什麼意思?!我不夠格當你朋友是不是?!我沒嫌你是條龍,你倒嫌我是枝參?!」她也是有參格的好嗎?!想和靈參交上朋友,是看得起他,他那是啥態度呀!

  參娃惱羞成怒,完全聽不出睚眥語句中的另一種含義,任性賭氣地嗆他:「哼!不當就不當,你不稀罕我不稀罕誰稀罕呀?!從今天開始,我不要跟你說話,你也不用帶我去逛這逛那,直接把我帶回去熬湯!」邊說,邊變回一株參,大喇喇癱躺長椅上,打定主意不再用人形冒充他的妹妹,不跟他交談,閉目嘟嘴,任他宰割了。

  恩斷義絕的話,撂得很是豪邁,眼角懦弱的珍貴參淚卻豆兒大地顆顆滴落,濕濡須角。

  可惡可惡可惡,都這個時候了,她腦子裡竟還閃過應該拿個瓶子把參淚裝起來給他補身體的笨蛋念頭!

  氣死自己了!管他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幹什麼?!

  他氣息逼近,吐納熱氣拂過參葉,下一刻,她的胡思亂想及一言難盡的無聲謾駡,被靈巧舌尖由鬢間一路滑回眼角的恬舐給震得支離破碎——

  她猛得瞠目,不敢置信。

  「你有這麼捨不得幾顆參淚白白浪費掉是不是?!」參須全數出動,攻擊正把她捧在掌間,用舌頭恬洗她淚水道道滑落痕跡的男人。

  睚眥一手磷燦術光,由她參背摸到參腳,再折返回來,虎口托住的,不再是硬邦邦的人參形體,而是姑娘身形的軟綿後頸。

  「剛剛恬人參的感覺好怪,這樣……好多了。」他聲音好低,低到她都快要聽不清楚,只知道他說完後,沉沉一笑,燙人氣息又重新貼回她臉頰上。

  她不在他的掌心,而是坐在他腿上,背後那只霸道的手,緊逼她抵貼他的胸口,他的舌,正盤旋她睫下,吮去最後一絲淚光,癢意在她敏感的眼眶周遭徘徊,像極了她頂上淡綠色的小花綻放吐香時,頑皮的蝶兒受到吸引而來,於花間汲取甜蜜,動作輕輕柔柔……

  她恍惚以為自己身處天山某處深幽草原,身旁有花有蝶有暖香的陽光,可是蝴蝶不會碰觸花蕊以外的部分,由眼睫下,繼續拓展所到範圍,在她鼻尖、眉心、粉腮,翩翩飛舞;可是天山陽光總是溫暖和煦,不至於教人感到灼熱炙燙——羽扇般的睫緩緩掀開,定睛看他,這不是天山,沒有花蝶,更沒有陽光,她的身旁,只有他,一隻連朋友都不屑和她當的驕傲龍子!

  參娃迷濛的眸兒瞬間圓睜,掄拳捶他,推開他,不給他啜飲珍貴淚的機會,也不要幫他補氣養生,不要不要不要!

  兩團軟綿綿小拳輕易淪落大手的包覆,再拽到他腋下夾緊,任憑她多使力也抽不回手,正惱著要吠他幹嘛囚困她的手時,睚眥剝奪她罵人權利——

  「你」字才吐了一半,他強勢傾身,張嘴含入她柔軟唇瓣,吞噬她的聲音及驚呼。

  唇上用力吮著咂著的拉扯力道不算太重,也絕對稱不上溫柔,她隱約察覺到他貪婪地想從她嘴裡奪取些什麼,卻不甚清楚他的目的,他不會是嫌淚滴得不夠快不夠多不夠猛,所以乾脆從她嘴裡直接吸更省事?

  「唔……」她使勁蠕,費力動,腦袋遭他扣牢,半寸都挪不開,只能慘兮兮任他盡情啜取口中每滴「參汁」,但——把舌頭硬擠進來翻攪撥開就真的太超過了!

  他仔細探訪過唇內每寸柔軟,追逐她弱而無力抵抗的顫顫嫩舌,她下巴被扣住,無法狠狠咬他,這使得他暢行無阻、盡情掠奪。她的滋味太甜香,參的味道,彌漫唇舌間,猶似品嘗一杯溫熱參茶,口口甘美回韻,尤其是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反擊他的武器,僅能用舌尖推拒他的——只有她一個人認為那是推拒,完全沒發現對他來說是一種迎合。

  他故意假裝敗退,引誘她一時衝動的趕盡殺絕,果不其然,見他退,她霸道地追殺上來,一舌跨過了陷阱,淪為他口中戰俘。他不容許她逃,深深吸吮她嫩芽似的丁香小舌。

  可憐的參,手被囚,腿無力,頭部和下巴又分別遭箝,唇舌都快讓惡龍給吞進嘴裡。她開始覺得暈,覺得肺葉缺少入息而揪痛,覺得是他現在對她做的這件事,正惡劣地吸取她的力量,否則為何她整株參軟綿虛弱,只能依靠他托穩她的身體,才不至於癱死在地。

  她還有……還有最後一招……她可以釋、釋放靈參同歸於盡的毒,毒死這只想吸幹她的龍子——

  不,不可以這樣做,她不要睚眥中毒,雖然他這麼惡劣,但他帶著她逛遍各處的身影,她忘不掉……他偶爾會不耐煩地叫她走快點,十次有八次她不會理睬他的催促,自顧自的玩,自顧自的看。違逆他有什麼壞下場嗎?沒有,他沒有半回用蠻力硬她拖走,只是站在那裡,站在她一抬頭或一回眸便會看見的地方,等她。

  知道她仍懼怕與多數人類太過靠近,凡行徑熱絡街市,她懼怕又愛湊熱鬧,他會用他高人一等的身形,護在她左右,替她阻隔人類肩背相貼的機會,她從不擔心腿酸往後一躺,會落入哪個陌生人懷裡,因為,他總在她身邊。

  她不要傷他……她做不出來……她是枝很沒用的參,嗚……

  參娃抱著必死決心,讓睚眥就這樣吸幹她也不會怨天怨地怨他,在她幾乎要軟倒暈厥之際,睚眥撤回了對她貪得無厭的索討,在她微啟唇上再三輕啄,終於甘願離開她的唇,吮住她細膩頸膚,咂出粉濃色小花瓣,齧咬出他到此一遊的痕跡。

  參娃喘吁吁,任人蹂躪宰割的嬌嬈姿態,更添女性嫵媚,當初雌雄難辨的味道,已完全傾倒一邊,由誰來看,都不會錯認她是男孩。她眯著眼眸,淩亂吸吐氣息,赧顏似火,唇兒遭到他吮得又紅又豐澤嫩亮,此般妖妍,誘他動手卸她絲薄衣裳,攫取她凝脂滑手的膚觸及豐盈飽滿的軟侞——

  沒有這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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