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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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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你跟辰、辰星天女……你你你、你們——」龍主話都說不全了,雙眸凸瞪,險些在人臉上恢復成「龍眼」尺寸。 「你剛不是全聽到了?」好望懶懶瞟來。在他自言自語之際,已經透露很多了,幹嘛一臉驚嚇? 龍主額際已隱隱浮汗:「我以為你遇上哪只小女妖,或者花天女……」完全沒把辰星列入假像之中。 「沒有,從頭到尾都是她。」好望此言,打碎了龍主最後一絲僥倖。 讓他苦惱、讓他思量、讓他懸掛心上,都只有辰星一個。 龍主彈跳起來,面露惶恐:「你怎麼敢?!連戰鬥天女……你都敢招惹?!你不怕被她一劍砍死?!」 先前只擔心兒子會對於成為天女使獸,感到難堪,心中不快,進而故意違逆天女,導致最後與仙界交惡。 卻給忽略了,還有這種可能性—— 兒子把天女給……「欺負」去了的可能性。 老三怎會喜歡那種冷冰冰的女娃呀? 她既不可愛,又不討喜,也非男人心儀的溫柔嬌嬌女呀! 事實擺在眼前,龍主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現實。 他抹抹臉,重新坐回好望身邊。 「你就是跟她……那個之後……她立刻開口說要解契?」 「嗯。」 「看來……你表現真的不太好……」沒討女人歡心,才在燕好之後,換來對方翻臉,不留情面。 因床上戰績不佳,而被解契的使獸……老三是頭一隻哪。 好望除了捂臉、歎氣、打擊,沒能做出其他辯解。 事情好像哪兒不對勁。 那是,實在太銷魂、太歡快,他雖然失去自製,也不至於忽視她的反應。 不單只有他,沉醉迷亂,她的回應、她的迎合,在兩人最貼近,最無距離時,他都能清楚感受到。 她接受著他,渾身的戰慄、酥軟、熱燙,無論多麼細微,在她體內的他,沒有錯過任何一些些。 她因他,而逐漸加劇的喘息。 她因他,而越發紅嫩的身子。 她因他,溫潤、汗濕;顫抖、哆嗦;閉合的長睫,微微水亮;鎖在咽喉內,那壓抑的甜美申吟;環在他頸後,陷在他背肌間,纖細的十指…… 她並不是沒有得到快樂呀…… 「再不然,就是她突然想通,拿你當使獸,不如拿你當情人來得好,乾脆解除契約,不讓旁人感覺你是她的一隻寵物。」龍主說著,雖然這話聽來,自己也不怎麼信,勉強……聊表安慰。 這樣,兒子心情會好一點吧? 龍主一席話,沒有帶來撫慰,卻令好望心中那股不對勁,找到了一絲曙光。 並非龍主說中了什麼大道理。 而是,他學著龍主思維,跳脫了床技表現的優劣、被拋棄不要的內心打擊,定下心,去想,去看,去揣度,她從不複雜的心思。 她解契的理由,豈會難懂? 「兒子呀……」龍主喚著好望,打斷他思忖。 「嗯?」 「父王房裡有『金剛砰砰丸』,吃了,勇猛有力又持久,你需要的話,父王送一罐給你。」貼心的父王,為孩子的床事幸福,憂心忡忡。 「……」啐!留著自己慢慢吃吧! 她的心思,實在是猜不透……這幾日裡,她有說過話嗎,印象中,連一個字也沒有。……難道,她是啞巴?! 美麗的母貔貅——鈴貅,成為辰星天女的新使獸,已有數十日,對於她的主人,她完全摸不著頭緒。 鈴貅搖著頭,淡粉色的發,隨其輕搖,曳下星芒,否認;「不對,那時她明明開口,要我們先替龍主三子解毒,她會說話,不是啞兒。」 但為什麼到現在,她都還沒跟她說過半句話? 悶死人了……不,是悶死貔貅啦! 原來……當使獸是這般無趣的事。 非也,是她的主人太過無趣。 無趣到整日待在老松樹下,閉目打坐,偶爾調息順氣,像尊石娃娃,靜俏,無聲,不吃不喝,不聊不睡。 「唉,無趣。」鈴貅籲息長歎,乾脆再趴下,繼續睡。 反正睡醒後,眼前的人事景物,一點變化也沒有……,不,就算她離開個三四天,再回來,一樣是老松,天女,打坐,無趣…… 「她的上一隻使獸,一定是受不了這種無聊,才跟她解契吧。」鈴貅昏昏欲睡前嘴裡含糊的嘀咕著,」幸好還沒訂契……再這麼悶下去,我會逃走先……」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辰星在此刻,睜開了眼。攤開右手,凝聚周身煙嵐,將他們納入掌間,宛若繞指柔腸,隨她拿捏。 武卷的最終一式,她習全了。 辰星淡淡斂眸,望向手心,煙絲嫋嫋流動,帶些高山冷息,竄進膚肉,讓她十指冰寒。 即已習全,接下來……換她去找夭厲。 辰星行事作風向來速戰速決,不喜拖泥帶水。 與夭厲之戰無可避免,總歸要來,既然如此,早與晚有何差別? 她想儘快結束一切。 不管最後結果為何,拖著只會使她舉棋不定,勇氣逐漸消失。 會開始,卻步。 辰星不給自己這樣的機會。 她輕巧站起,身姿如風,袖一揚,形已消。 當鈴貅睡到盡興,打著呵欠,揉眼醒來,她以為該一成不變的景致,老松、天女、打坐、無趣—— 只剩老松還留守原地,佇立不移。 「人咧?!」鈴貅驚跳而起,在草屋前後急尋辰星。 真的不見了?!跑哪裡去了?!連叫她一聲都不肯?! 鈴貅氣呼呼,撩裙跺腳,趕忙尋覓辰星氣息,一確定大略方向,拔腿追去。 「可惡!我一定要解除訂契——」呀,她們沒有訂契,目前還是」試用期」。 這種任性妄為的主人,她不要啦! 鈴貅起步太晚,早在她睡正熟的一個時辰前,辰星便離開了老松下。 現在,她站定於沉月岩上,與夭厲分據兩端,對峙。 沉月岩,山風寒峭,冷冽襲人,兩人衣袖翻騰。 靜佇的彼此,誰也不先動,只有衣物刷刷竄動。 她的素裙,他的墨袖。一如白浪,一似烏雲,在半空中,仿佛叫囂,張牙舞爪。 她與他,面容皆是淡然而平靜。 「我若是你,我會逃得不見蹤影,避開我,能多遠,便多遠。」夭厲右手負於身後,口吻清如冷泉。 「我為何要逃?」她回以冰冷語氣。 是瞧不起她麼?暗喻她該要逃為上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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