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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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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有點久。 「問簡單一點的。」他的回答。 好,抱歉,是她挑錯題,修正,再來, 「……魷須遭攻擊,因而斷去,該如何搶救,縫線粗細多少?」 「斷掉就斷掉,串起來,塗醬汁烤,才不浪費。」他的處置方式,確實會是如此。 縫什麼縫呀,吃到肚裡多省事,弱到連攻擊也閃不過,還被斷手斷腳,只能怪自己,哼。 「……我跟你,好像沒什麼能聊的。」紅棗做出結論,一臉遺憾。 「喂!我答得很認真!」這麼快否定幹嘛?! 「聽得出來。辛苦了。」她很真心誠意的。因為她知道,他努力找話聊,偏偏醫學這類非他所長,她以醫冊考他,確實為難人了。 她試圖聊些他好發揮的話題。 「要去哪裡用膳?」 「跟我走就對了。好吃又大碗,我長跟我家小九一塊兒去吃上一整天!」他重新領看她走,巨大寬闊的掌心,熱燙燙地握住她腕上。 這回,他步伐放慢許多,讓她不用費力便能並肩同行。 「海裡的食物,千奇百怪,我不知道從何下手……」希望他別帶她去太拘謹的地方,考驗她的餐桌常識,她不想淪為笑柄,模態出盡。 「有何好困擾的?吃到肚裡不全都一樣,愛怎麼吃,便怎麼吃,包在一起吃、手覺拌攪拌吃、沾醬吃、生吃,這個不加、那個要多加一點……你吃得高興就好。」蒲牢可不認為「吃」需要有步驟、有規定,非得一摸一樣照做。 自己吃爽最重要,怕鬧什麼笑話? 紅棗一怔,隨即笑出來。 好豁達。 由他口中說來,那麼理直氣壯。 不用在乎誰的眼光、無須擔心誰的啪笑,讓生性戰兢小心的她,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脈,豁然晴朗。 她就算在他面前,出多少模,犯下多笨拙的蠢行,也不用感到羞報 雖然他的說詞,不是至理名言、夠不上字字珠磯,像某種任性,或是唯我獨尊。卻是她學不來的部分。 這樣率性,多好,她真羡慕。 我說了什麼,讓她這般開心?蒲牢盯著那抹笑,有些呆愣了。 「吃得高興就好……」她重複他的尾語,笑容不減反增。 「順便找住的地方。」這件事太重要,蒲牢沒因看著她的笑而傻掉了。 「嗯?不是已在冰夷家叨擾?」她不解。 「不去住破螺屋,找間豪華的海樓客棧,住個舒服痛快。」重點是,他不想看見她和冰夷,繼續卿卿我我。 確實,暫居冰夷家,兩間房,冰夷讓出一間給她,僅存的一間蒲牢占去,連累冰夷睡屋外海草,對冰夷很不好意思。紅棗心裡有感。 「不跟冰夷說一聲嗎?」不告而別……好嗎? 「不用,我每回來去,都不跟他哆嗦,他習慣了。」 來,不用招呼,去,不用道別,蒲牢不做太婆媽的行徑。 任性,無論從哪方面來看…… 「還是該跟冰夷知會,比較好。」她做不來他的……嗯,隨興。 蒲牢的回應,是睦眸瞪她,擺明她的提議不予接受。 腳步沒停的兩人,來到一座巨大樓子前。 樓高十數層,樓身嵌於海崖間,崖上崎嶇凹凸,渾然天成地融入其中,海崖的圓洞,變為海樓窗棍,崖石的獨特紋路,以及小小螺貝鑲綴,則化為樓牆裝飾,不失風味。 他熟穩地點耍數道菜,也訂了房,要在海樓住下。 與其說是「房」,倒不如說是第十層樓海閣,更為貼切。 十樓海閣,無比寬敞,並未區隔成數間廂房分租,而是完整一層,便為一處客宿打通的廳堂偌大漂亮,螢黃色珍珠石透出暖芒,照亮整室。 以廳堂為中心,東南西北各有四間內房,他與她,區區兩位,不需要住到如此豪奢的獨層房舍。 但很顯然,僅止她一人這麼認為。 海樓掌櫃和蒲牢,都覺得以整層海閣,迎接龍子大駕光臨,不過剛好而已。 豐盛的菜肴,送進房內大廳,一盤一盤,將石桌擺放得毫無空隙,兩人被食物香誘去,開始大塊朵頤。 「你是小魚嗎?食量這麼一丁?」蒲牢瞄過去,嘖了一聲。 她吃的分量,塞他牙縫都不夠。 「男女的食量,本就有些差異。」她自覺吃得相當多,她看著他的食量,也忍不住佩服他了呢,是有幾個胃要裝滿呀…… 「不能被我越養越瘦。」粗心的蒲牢,難得一回展現細膩心思,發現她太多挑煮熟的菜或湯,一些新鮮活跳的甜美海產,她幾乎不吃。 所以,他盼咐魚小二,加送幾道燉喂的、悶烤的、酥炸的菜肴上來。 魚小二收走空盤,手腳俐落補上新菜,石桌的塞滿程度半點未減。 「別再加菜了,我吃不下。」 她若不趕忙強調,這男人,一副很想再點菜的神情。 教她意外的是,他非心細之人,又努力低頭猛吃之際,竟也注意到她對桌上菜肴的喜好…… 「不把你養胖點不行。」熱呼呼的魚湯沫蠱,推到她面前,日愛著掌心。 「我並不瘦。」她的體態不屬茬弱那型,加上種植藥草、采藥、魔藥,許多耗費體力之事,她皆是親力親為,自然比養在深閨,大門不出的嬌柔姑娘還要健壯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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