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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紅棗不舒坦地蠕動,僵硬且扭曲的睡姿,害她筋骨俱酸,渾身像被火團包圍,熱得她想逃開,才挪移半寸,蒲牢手臂一緊,又把距離消除,逼她粉嫩嫩的腮幫子,乖乖貼回他的光裸胸口。

  「放開……」她夢囈著,試圖扳開橫亙胸前的粗臂,但徒勞無功。

  「枕頭好軟好舒服……」他磨蹭臂膀內的她,一派膺足。

  「放開我……」

  兩個人,扭扭纏纏,又各自睡著了。

  冰夷忍不住笑了出聲,這一笑,驚擾夢醒。

  蒲牢一睜眼,起床氣發作,皇不客氣賞來兩記掌風。

  「睡得正好,吵啥吵?!」

  冰夷跳著避開,連忙提醒:「丟什麼都行!別把紅棗姑娘當枕頭丟過來呀!」怕有人睡糊塗了,隨手取物,發動攻擊。

  「她怎麼會出現在我房裡還被我當枕頭丟?!——喝?!」

  一低頭,還真的在!

  蒲牢瞪大眼。他身旁不是紅棗又能是誰?!

  紅棗也醒了,渾身酸痛,一夜緊繃戒備的睡姿,正狠狠的折騰她,肩頸背脊無一倖免。

  此刻,她仍被蒲牢「夾」在懷裡,像是孩子扞衛最心愛的布偶,那般的獨佔姿勢。

  「你怎麼在我床上?」

  「……」紅棗無言,眸光投向提問的蒲牢,淡淡怨念,默然指控——

  因為,你開始打鼾之後,我想離開,卻遲了,已經睡熟的你,突然一臂抓來,將我逮進你懷裡,我敵不過你的氣力,只能淪為你跨腳的人肉枕……

  而且,你還一、絲、不、掛!

  扣除鮫峭軟被之後,渾身上下光溜溜,每一寸的肌理,熱燙、債張、壯實,像火炭、像鋼鐵,把人抱緊緊的,不留半點空隙。

  被橫亙而來的長腿一扣,壯臂兩條一鎖,她還能逃嗎?!

  他現在竟有臉問:你怎麼在我床上?

  「四龍子,你先穿上衣褲吧。」冰夷笑勸,一開始婉轉,蒲牢還一副無關緊要的姿態,只好再明示些:「不該露出來見人的地方,全都露了。」

  聞言,蒲牢垂首,看見腿間小兄弟正雄糾氣昂,在三人六目下,活力十足地傲然聳立,一大清早,元氣滿滿——

  「你看得也太認真了吧?!」蒲牢搶過軟被,檔住男性春光。

  姑娘家看到種玩竟兒……不都該捂臉尖叫,活似見鬼了一樣?!

  誰會像她?眸子眨巴眨巴地,盯著細瞧,一點矜持也沒有!

  淺淡的紅赦,這時才在她臉腮間湧現。

  她轉開眼神。

  打兒時開始,皇甫家的子孫,第一件玩具便是一尊「針炙銅人」,銅人身上經絡穴位,詳細標注,讓孩子們自小開始接觸,熟記穴道位置和名稱。

  那尊銅人,腿間也有一處凸起,雖然有條紅巾圈圍腹際,但孩子總是調皮又好奇,長輩越是叮囑、越是交代,孩子越是忍不住,要去偷掀那條小小紅巾,看看底下有何神秘……

  銅人的凸起,和他的……完全不一樣。

  她才會感到新奇、不可思議,近而認真多瞧幾眼。

  「昨兒個不是替你們兩人分好了房,怎麼今早醒來,睡在同一張床上?」

  蒲牢勿匆著裝完畢,紅棗稍稍梳洗,三人轉往廳桌用膳,冰夷臉上堆滿戲謔,瞧著兩人,笑問。

  「他的打呼聲吵醒我。」紅棗對著石桌上,滿滿未曾見過的菜肴,不知從何下手。

  「哪個男人不打呼?!」蒲牢捉起藻團,沾沾墨醬,往嘴裡送。

  「呼聲像雷,可不是人人都會。」紅棗仿效著他,小口嘗起藻團滋味,雖不習慣,勉強還能接受。

  「我中氣太足。」當然不是人人學得來,哼哼。

  「打鼾非病,但有人症狀嚴重,導致呼中止,奪走性命。」這類案例,她聽爺爺提過不下三四回。

  「怯,打鼾打到死?!騙誰呀?」蒲牢對她說法嗤之以鼻,不屑。

  「所以你下樓查看情況?」冰夷對後續比較感興趣。

  「嗯。本想替他診脈,偏偏他脈象太詭異,便改采穴道治療,哪知道才按了幾處,他就睡著了……」睡死之前,還拉她當墊背,用他強壯的身軀壓迫而來。

  提及脈象和穴道,同為習醫之人的冰夷,雙眼一亮。

  「你懂醫術?」

  「一些些皮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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