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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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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主稍頓,又道: 「正因她做到了這樣,你更不該讓她的努力白費,小蚌她也很擔心,你的寶珠會不夠堅硬,要使她安心,由她繼續幫你——」 「我不會再讓她修補寶珠,若寶珠如此不濟事,碎了便碎吧。」囚牛不在意,神情平靜,不似玩笑。 「傻兒子!胡說什麼?!寶珠對龍族而言,是何等重要之物,碎了的下場,你知我知——」龍主急吼出來。 「我很清楚。」 「清楚的話,還說啥蠢——」 囚牛截斷龍主之言,淡淡揚睫,眸光堅毅: 「我更清楚,失去珠芽,我的下場是什麼。」 寶珠珍稀,絕無僅有,他失去過它,慢慢地,任戾息侵襲,終將步入癲狂絕境。 但失去珠芽,不用等待光陰折磨,他立刻會被絕望,吞噬。 夔牛逃獄大鬧,那回,他以為珠芽被夔牛吃下,心思瞬亂、恨意突生,腦海間,聽不見任何聲音,誰求他、誰阻他,他全然無覺。 事後,有兄弟口中,才知道自己對夔牛所做的行徑,何其殘忍。 光誤認她死去,他便如此,若成真,豈不是瘋得更狂、瘋的更徹底? 「又不是要拿小蚌娃的命去搏!」龍主直跳腳,兒子腦筋是鑲了鋼嗎?這麼死硬?!他試圖勸說:「只是把珠子繼續補強,它在她體內,不也一整年安安分分,沒迸沒裂,若無意外,她會很安全——」 「我不賭這種『意外』。」他不拿她去賭,絕不。 一次的驚心動魄,就夠了。 一次的補珠過程,試試擔憂她的性命,日日怕極她會離他而去,就夠了。 「我寧願去賭,寶珠回到我手上,會不會再碎、何時再碎,也決不去賭珠芽的生命安危,」這一點,囚牛撼不可動,永不退讓。 「你——」龍主張嘴欲言,見囚牛神情雖淡,卻如此毅然,根本不聽人勸,龍主只能歎口氣:「全看運氣,祈禱寶珠別裂開就是了……」 「我是做此打算,沒錯。」囚牛輕笑,坦承。 龍主好像無奈抹臉,露出沮喪,但這個衝動,被他忍住。 他的兒子們,怎麼全是這德行? 對聖物寶珠不夠尊重。不夠愛惜,囚牛如此,連寶珠裂了條小縫的老五,亦是如此。 老五還邊抽香火,邊這麼涼哉說呢: 「請珠芽大嫂順便提我修補?不好不好,將我的寶珠,放進另只雌性體內,我愛妻會吃醋,我怕沒床能睡、沒香軀可抱,珠子……就讓它這樣吧,反正,只是小裂嘛,無礙。」 唉,只有他當爹的人,替他們急,他們倒好,一個一個,無事人那般。 「父王,尚有另一個原因,是我必須強烈反對珠芽補珠的理由。」 「嗯?還有?」不就是心疼、不舍,和愛嗎? 「她現在,孕著一樣更重要的東西。」 蚌,除了孕珠,還能孕啥? 靜默,深思,腦中轉過好幾個字詞——沙子?石塊?雜物?碎骨沫?……全是蚌類常孕裹成真珠的東西嘛。 除此之外,肚子裡還能塞什麼——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你你你你……該不會是說孩孩孩孩孩孩孩——」龍主結結巴巴,話也說不清楚,重複再三的「孩」字,像是口氣提不上來的抽息。 囚牛露出高深的微笑,容姿俊俏,更顯嬌美。 他既不言明,也不點破,任由龍主去想,起身行禮,退出了房。 身後,爆出龍主的嚷嚷,驚喜交加,龍吼震天,再度響遍龍骸城: 「快給我準備補品補湯補藥!從現在起,派條雙鬢鯊給小蚌,不許讓她雙腳沾地,亂走亂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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