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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珠芽突然覺得氣惱,拳兒緊掄,捏在裙膝間,擰皺一圈軟裙,悶悶的嚷:

  「囚牛苦尋寶珠,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你明知它對囚牛好重要,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寶珠在哪?!看他辛苦奔波,看他無功而返,看他失望回來,你不心疼嗎?!」

  她光瞧在眼裡,心,便疼的要命!

  「傻小蚌,要是能拿出來,我藏著它做什麼呢?」龍主幽幽的歎息,被無辜冤枉。他是如此自私的爹親嗎?怎可能甯見兒子受苦,而悶不吭聲?

  不是不做,是無法去做呀。

  「你是說……難道,寶珠掉在一個拿不到的地方?」珠芽又問。

  龍主的視線,由她臉上挪開,定往囚牛方向,靜靜盯了好半晌。

  他的沉默,不是擔心囚牛聽見什麼。

  此時的囚牛,五感盡歇,耳不聽、眼不視、鼻不聞,處於完全無聲無息的境界。

  唉,總是要讓她知道的,這不正是他命令狻猊,以言靈留下她,最主要的理由嗎?

  「寶珠沒有掉,它在我手上。」龍主娓娓吐實。

  珠芽瞪大眸,像聽見了最不可思議的話語。

  「什、什麼——」

  是龍主,藏起囚牛的如意寶珠?!

  為何要做這種事?!

  存心考驗囚牛嗎?!

  「那時,囚牛在伏魔征戰中,受了傷,昏迷數日,遺失的寶珠不能放著不管,我便前去為他拾回。」

  珠芽蹙著眉,聆聽。投向龍主的眼神,已嵌滿指控及責備。

  拾回了,卻不還,這是什麼道理呀!她臉上表情,如是控訴。

  「寶珠是神物,藏不住龍的氣息,要尋到它,不是難事,我沒費多少功夫,在鱷口海溝附近尋獲。」龍主扶胡,回憶道。

  很好呀,若是如此簡單,為何龍主似歎氣作結語?

  不是尋著了嗎?

  龍主凝向她,苦苦一笑,笑容絕望:

  「他的如意寶珠,摔個粉碎。」

  粉碎。

  這兩字,一點都不誇張。

  在珠芽百般不信下,龍主讓她眼見為憑。

  她看見囚牛的如意寶珠,隨的七零八落,大小殘塊參差不齊,散落金匣之內,狼藉不已。

  「寶珠承受了于陽的攻擊,再由高空墜海,我找著時,外觀無損,豈料,手一碰,它應聲迸裂,變成這副慘樣……」他那時,嚇得險些給

  忘了,要趕快收齊寶珠碎塊,連一粒珠塵都不能少。

  「我不敢去想,老大知道實情後,會不會大受打擊,一瞬間……就被狠戾絕望吞噬,連讓眾人措手反應的時機都不給。」

  平息逆鱗,唯寶珠而已。

  寶珠若碎,對任何一條龍來說,皆是最大震駭。

  那代表著,永遠失去寶珠的龍,將會脫離自己的掌控,再也無法憑己之力,只能等待戾氣侵佔,任殺意上心,眸中看不見半點憐惜,僅剩

  冰冷。

  「所以,你瞞著他……但,他怎會察覺不到,寶珠就在城裡?」

  「我自然有對寶珠布下護咒,不僅如此,金匣上也施了術,蓋上匣蓋,寶珠可以完全隱匿。」雙重的防護,才能瞞過囚牛呀……

  「……若吧寶珠粘回去,完完整整粘回去,能不能幫上囚牛?我幫他拼!我幫他把寶珠一塊一塊粘好!」

  「別白費功夫了,我不知用了多少回,試圖使它恢復原狀。」龍主動動指,寶珠碎片自動歸位,仿似時光倒轉,由碎變全,一整顆金光閃閃的如意寶珠,靜躺匣中。

  她驚喜露笑,也僅維持一瞬間,龍主法術一止,寶珠「啪」的一聲,又碎成原樣,連同珠芽的笑靨,一塊迸個粉碎。

  「怎麼這樣……」她鼻腔酸軟,若她這種無關之人,都會因為寶珠而感到無力、絕望,那囚牛如何是好?

  他的寶珠,唯一能扼制心緒的重要寶珠,碎得不成形狀,虧他往返尋覓了那麼久,疲憊、失望……她不敢再想下去。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尋找替代的東西,或是能修好寶珠的神仙……」不,說放棄還太早,或許,世外仍有高人,擁有神力,能補天底下任何破損;或許,不是非得寶珠不可,尚能依靠他物,來平穩龍的野心——

  「我試過無數之法,請托過無數個人,能問的,該找的,可以嘗試的,沒有一樣少做,其中……」龍主停頓,頓得珠芽隨之屏息。

  「其中?」

  「其中,不乏傳言……能為龍族,修復寶珠的龍蚌老友。」

  「龍珠蚌……」珠芽眸兒瞠大。

  呀,她想起來了。

  聽說,龍珠蚌孕出的珍珠,似極了龍族的如意寶珠,相傳,遠古祖先若需修復如意寶珠,便得尋覓龍珠蚌,將寶珠置入,由它們包覆受損

  寶珠,一段時日後,寶珠可恢復原狀……她聽囚牛提及過!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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