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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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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收拾完延維玩出來的爛攤子,接下來,也該去收拾她。 不知,她的洞房花燭夜,愉快嗎? 被一團圓圓滾滾、重達兩百斤的大肉球壓倒一整夜,誰會愉快? 誰會?誰會?! 會的人過來跟她互換呀!她延維馬上把這種福祉讓給他! 喜帳裡,沒有交頸糾纏的美麗綺景,沒有男女歡好之後的相互依偎,當然,更不會有教人羞赧去看的火辣ji情。 只有一個被肥碩醉鬼當成床墊,重重壓陷在榻裡的女人。 延維狼狽不堪,整夜努力對抗著狻猊縛加的言靈,想要伸手推開王富貴,任憑她使盡全力,手腳依舊不受控制,連根指頭也彎不了,只能難堪至極,淪為肉墊,被王富貴泰山壓頂,重重一躺,差點壓爆她的五臟六腑,壓斷她的四肢百骸,最嘔的是,她連想喊聲「好痛」都不成! 可惡的狻猊! 可恨的狻猊! 該死的狻猊! 還有臉噙著微笑,悠哉走近床榻,居高臨下,欣賞她窩囊慘樣的狻猊! 「睡得好嗎?」 狻猊重回王府,如入無人之境,來去輕鬆容易,好整以暇踏進新房,靠近喜帳,俊顏笑盈盈,神清氣爽,出現在她視線正上方,問得好關懷。 延維整夜未睡的大眼裡,血絲縱橫交錯,蘊著熊熊怒焰,若雙眼能噴火,第一個就燒死這只還敢笑得如此甜美的無恥龍子! 排第二的,是壓在她身上的這團肉球! 「春宵一刻值千金,昨夜應該挺快活的吧?」狻猊仍繼續調侃。 快活?! 我都快死了!你還在說啥風涼話?! 你也讓這傢伙壓一整晚試試有多快活! 她不用開口狂吠,從她眼神裡,狻猊已經完全明白她的心得感想。 瞧她那副想哭、又強忍不哭的倔氣傲顏,沒有涕淚奔流,沒有失控嚎啕,只有眸中水火交錯,水是薄薄淚霧,火是濃濃怒氣。 唇兒被她自個兒的牙,咬得滲血,那頭恣意奔放的長髮,披散床榻,讓不懂憐香惜玉的醉鬼壓在手腳底下,已是這副慘樣,還不流露些楚楚求饒的可憐姿態,來激發他的同情,真是不聰穎。 掉個兩滴淚,粉唇輕顫幾下,喉間滾出幾聲嗚咽,他不就心軟了嗎? 實在不能怨他鐵石心腸,是她不懂善用女人武器。 他狻猊只吃軟,不吃硬。 況且,壓在兩百斤重量底下的人,也不是他,他不急,真的,一點都不急哦。 狻猊在床邊擺放水盆的方形小幾間,怡然坐下,袍擺輕撩,長腿一蹺,雙臂環胸,慵懶悠閒,旁觀她的窘困無助。 「王富貴差不多該醒了。」閒話家常般,狻猊語氣風涼,不用加重話中恫嚇隱喻,也足以教延維渾身一僵,臉色倏地刷個透白。 沒錯……她可以感覺到,沉沉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細微蠕動逐漸頻繁,是清醒前的徵兆。 「他醒來,或許對躺在喜帳裡的新娘並非他迎娶的那位感到困惑,不過,性喜美色的他,應該不會有所抱怨,畢竟你長得不比櫻花遜色,拿你來填新寵小妾的空缺,他會大呼划算吧。」又來一句閑言涼語。 雖是喃喃自語,偏偏又不收斂音量,擺明要她逐字聽見。 「嗚嗚——嗚嗚嗚!嗚嗚!」延維慌張悶吭,發不出嗚嗚嗚以外的字眼,她企圖扭動掙脫。 狻猊看穿了她的懼意! 對!她整夜都害怕王富貴突然酒醒,好色如王家少爺,怎可能放過無力反抗、乖乖受困在喜床上還秀色可餐的她?! 她比林櫻花美,比林櫻花豔,還有比林櫻花更能挑逗男人獸性情欲的窈窕身段,她她她她她她真的怕! 怕狻猊不回來! 怕狻猊真的將她丟在這裡,任由王富貴欺負被言靈所束縛的她! 怕狻猊只顧著和林櫻花你儂我儂,享受英雄救美之後的美人報恩,而完全忘了她仍受困王府床上! 很怕很怕很怕! 狻猊恍若未聞,哈煙哈得很盡興,將籲吐出來的白煙,弄成各式形狀,圓的方的牡丹花一般的……嗯,來挑戰籲出一頭獅子模樣的煙圈,似乎不錯。 「嗚嗚——」她在叫他,用著雨中迷途的幼犬,慌張尋找狗父母那般的哀哀切切。狻猊沒反應,她又嗚嗚兩聲,結果先有反應的人,卻是壓在她身上的王富貴,他右手突然舉高,又軟軟放下。 延維屏息,不敢再動再叫,心急和慌亂,擊碎了她強撐起來的傲氣。 王富貴動作越多,她的臉色越白,眼裡那層薄薄水霧,終於承受不住整夜的累積蓄存,嘩地奔流開來,仿佛兩道小泉,潺潺涓涓,濕濡了衾被,暈開淡淡淚痕。 「現在,你明白你對櫻花做的事,有多惡質?多不可原諒?」狻猊離開小幾,重新站回床邊,俯覷她的涕淚交錯。 「嗚……」她想用力點頭表達懺悔,以換取狻猊出手救她,然而螓首軟軟無力,只變成了稍稍輕頷,淚珠兒一顆接一顆,淌落下來。 「嗯……好吵,誰在說話?」王富貴惺忪醒來,揉揉睡眼,尚未看清周遭情況,人已被狻猊提起衣領,拖離延維身上,直接拋進床角,一字言靈輕喝,「睡」字剛脫口,王富貴再度不省人事,歪斜睡死。 延維大口吸氣,遭重壓整夜的胸口,好悶好難受,她努力填滿肺葉欠缺的活命氣息,淚水完全止不住,沉重的壓迫一消失,她反而哭得更慘。 「開口吧,聲音小一些,別引其他人來。」狻猊伸手替她抹淚,同時解去束縛她聲音的言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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