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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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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嬌滴滴的嫩吟,酥骨誘人,紅唇微噘,眼波粼粼,纖肩一縮,手兒無辜擺在嘴畔,姿態無比荏柔,演出大受驚嚇的楚楚可人貌。 「這樣人家害怕啦……蝦哥哥蟹哥哥,別舞刀弄槍的嘛,不小心傷著我,你們不心疼嗎?你們不心疼,我的狻猊可是會心疼死呢,他最愛我這身細皮嫩肉了……」延維最擅長耍媚態、裝無辜,兩根長辮在粉頰邊撓呀撓,輕易化身天真爛漫的俏姑娘,故意將自己與狻猊的關係說得撲朔迷離,教人遐想誤解。 我的狻猊? 蝦兵蟹將對這四字很是敏銳,握緊的長槍稍稍收勢,拉開抵在白嫩咽喉的距離。 「你是五龍子的……朋友?」蝦兵拿捏用詞。 「好朋友,好到不能再好的那種。」她胡謅亂蓋。 呵呵呵,她真是聰慧靈巧呀!還有什麼身分會比這個更容易讓她被恭請入內呢?冒充狻猊的愛人,拿龍子之名,壓制小兵小將,保證無往不利! 「我通報五龍子一聲……」 「哎喲哎喲,人家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才瞞著他來,在這兒被蝦哥哥蟹哥哥擋下盤問,不然人家每回來龍骸城,都是直接往他房裡去,省去不少功夫哩。」她佯裝臉紅紅,說得羞答答:「千萬別通報他,否則人家苦心全白費了。」 「這……」蝦兵蟹將面面相覷,一時間不敢妄下決定。 想不到,救星出現! 而且,還是始作俑者的那一位! 「怎麼?才剛回來,就聽到哎喲哎喲,誰腹疼發作,哀聲連連?」挾帶籲煙笑音的嗓,有些沉,卻又矛盾的清亮。 延維回首望去,看見手執細長銀煙管的紫衫男子,佇立身後。 他長髮隨意紮束成辮,甩在胸前,墨筆般隨手繪下的一綹髮絲,滑過他姣好鬢畔,帶些叛逆弧度,直抵他的鎖骨。 紫色綢料的袍子,右肩繡有淡金色龍紋,衣料與他瞳色相仿,皆是紫中帶墨黑。 他薄粉的唇抿揚著,彎成一道漂亮笑痕,口吐靈巧湮沫,看似性喜揶揄的紈褲公子。 「五龍子!您回來得正巧,您「好到不能再好」的那種朋友,上門拜訪您呐!」蝦兵立刻將來路不明的貴客交由五龍子去處置。反正來客指名道姓,和五龍子不乾不淨嘛。 責任推掉,蝦兵蟹將撤收鋒利兵器,退回顧守大門的崗位。 他就是五龍子狻猊?! 延維眯細媚眸,將紫衫男子自頭到腳打量一遍。 哼哼哼,確實是有花心的本錢,光憑那張臉,足以吸引某些只看外表不看德行的蠢女人,自掏芳心,求他踐踏蹂躪。 瞧那對鳳眼,美得太邪氣。 瞧那張面孔,俊得太超過。 瞧那副身材,頎高精瘦,肩好寬,背好挺,腿也很長。 「我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襯在紫晶眸子上的劍眉,不由得高高挑揚。他怎麼不記得有這種玩意兒過?更神奇的是,這位「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陌生得緊,他從沒見過,一丁點印象也沒有。 這種時候若問出「你哪位呀?」,還真是突兀可笑,但他不得不突兀可笑一回。 「你哪位?」口氣還算有禮。 延維原先的打算是——先用「曖昧好朋友」假像,騙過蝦兵蟹將,潛入龍骸城,再伺機接近五龍子,破壞他的好事。 完全沒料到,在入口處就撞見正主兒,一嘴漫天大謊,還被他聽見。 情勢大亂,險些露出馬腳的她,臨機應變—— 「哎喲,狻猊哥哥,你真壞,真沒良心,就這麼忘了我?!你之前說的甜言蜜語,全是誆我騙我囉?!我不辭千里迢迢遠,一路奔波來這兒,要與你再續情緣,吃了多少苦頭,還險遭鮫鯊襲擊,結果換來你一句「你哪位?」……郎心狼心,我今日總算明瞭……」延維字字抽泣,纖指狠捏腿肉,硬榨出兩顆晶瑩淚珠子。 哭得有模有樣,淚水融合于湛藍汪洋中,美人垂淚,足教人揪心刺痛。 只見狻猊看戲般,輕咬煙管,薄唇彎抿,好整以暇地吸吐管內濃煙,再呼哈籲出:「容我思索一下,在哪兒……與你這等美人兒有過山盟海誓?」他故作沉吟,以指觸額,神色認真,要挖出潛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 實際上,他根本不必去動用腦力,眼前這只發紮雙辮,青春無敵,眼神卻極其媚嬈的丫頭,他沒見過。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延維臉不紅氣不喘,撒著謊。 「多久多久多久以前?」狻猊順其語意追問,要看她如何接招。 「十……十年前,在西海群礁,我們一見鍾情,許諾過終生!」她吃定這只花心龍子濫情滿天下,哪可能記得曾在哪年哪月,與哪個女人說過哪些騙人不償命的謊話! 「嗯……好像有這麼一回事。」狻猊緩緩流露出醒悟的神情。 鬼才有這麼一回事哩!最好她隨便說說,也蒙對了他和某雌性生物談情說愛的時間地點啦! 延維眸中閃過一絲輕蔑,雖然消失得極快,卻沒逃過狻猊的眼。 「是我擅忘,真是該罰……」狻猊伸來手臂,姿態親匿,將她挽進膀子間,猶若情侶熟絡。 「嘖……」延維哆嗦得很明顯,甚至不經意啐出聲來,雖然立刻咬唇止住,仍沒逃過他的耳。 她纖肩僵似硬石,拳兒掄緊,強忍著不甩開他的摟抱。 狻猊戲弄人一般,鉗得更緊。唇,抵上她的髮鬢,廝蹭間,暖息拂面,挾帶淡淡煙香,淺笑悅耳: 「我都是怎樣喚你?親親?小乖?小寶貝?小心肝?」 再靠過來,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小心」肝! 不,不只肝,小心我打爆你的肝肺脾胃腎! 延維必須咬緊牙關,才能忍住不揮出拳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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