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決明 > 氣球壓倒帥趙雲 >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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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都忙不迭做出掩飾的動作,例如借著摸摸美髯胡的好機會擦口水,或是搖羽扇時擋住嘴角,再神不知鬼不覺拿衣袖拭淨唾液,再不,就是假裝手上蛇矛沒握牢,蹲下身去檢兵器之時湮滅證據—— 「子龍,你覺得阿岱說的很有趣?」執扇之人代表所有人提出疑問。 「嗯,有趣。」趙雲沒發覺眾人看他的目光有異,只是仍為方才馬岱說的情況而輕笑。「孟起不是說,他對一顆皮鞠沒遐想嗎?怎麼到後來還是忍不住?軍師,看來此役勢必要盡速結束,否則孟起不會是軍裡唯一一個失了理性之人。」 「是呀是呀,我們剛就是在商榷此事,要由誰去夜襲敵營……」被馬超的笑話一攪和,差點忘了正事。執扇之人恢復正經面孔,「拈鬮吧,誰拈著了,這樁頭功就給誰。」 「又拈鬮?俺每次拈都輸!」張飛粗聲抱怨,「還不如大夥比試一場,誰贏誰去!」 「那也不見得會輪到你呀。」都忘了他身旁還有一個堪稱武聖的關雲長嗎?「來來,都靠過來。阿岱,你替孟起拈,省得孟起埋怨沒算他一份。」那傢伙一任性耍賴起來也是很麻煩的。 張飛搶頭一位,但拆開他拈著的紙簽,上頭一片空白,排第二的魏延也同樣,第三個黃忠亦然…… 「果然又是最後一個拈的子龍拈著了……」張飛已經見怪不怪了。為什麼每次撿大夥挑剩的簽,趙雲還是能攢到好處? 「子龍,領五百名精兵,去吧去吧。」執扇之人揮揮手,似乎早料算到有此結果。 「是。」 遠遠相距數裡外的敵營火光連天,照得夜空恍如白晝,即便站在此時的木架城樓上亦能感覺到風中混雜著熱氣吹嘯而來。 「好熱。灌了好幾杯的涼茶,還是覺得熱。下回這種大熱天的,叫軍師別再用火計,改水計好不?這把火燒得連我帳裡都熱呼呼的。」馬超全身打起赤膊,一條幹巾在身上抹呀抹,不一會兒就濕透了,再擰乾它,繼續擦身體,就這麼幹幹濕濕地反復。 「子龍將軍回營了。」馬岱手提著水桶,裡頭載浮載沉著一顆冰鎖透的碧綠色瓜果。 「縱火的傢伙回來啦。」馬超提不起啥勁,整個人懶洋洋的。 「軍師請大夥慶功吃酒哩。大哥,你身體好些了沒有?」馬岱自水裡撈起瓜果,拭幹它,取來腰間匕首,將瓜剖成四塊,去籽後遞給馬超。 「甭提了,一整個中午所有人都上了我的營帳看笑話。岱弟,你真是的,這種糗事也好大肆宣揚嗎?」不滿的虎眸睨向馬岱,尤其想起中午張飛、黃忠以及一些大小士兵全進帳沖著他曖昧直笑,更少不了被人損兩句,想起來都嘔! 「我不說,軍師也會用軍令逼我說的……」只是早說與晚說的差別罷了。 「你不會說我受了風寒就好嗎?」偶爾扯扯謊也不會慘遭天打雷劈,做人如此正直做什麼?! 「是翼德將軍先說出他瞧見你拎著皮鞠進營帳,我只好照實講呀。」馬岱也很無辜。 馬超才大啖一口甜瓜,聽到皮鞠兩字,胃裡翻攪的酸意竟然沖喉而上,差點將他半刻前好不容易吃下肚的半碗清粥給嘔了出來。 「岱弟!不是不許你提她嗎?!」 好吧,他承認,和那顆皮鞠吵著吵著,突地覺得她還頗有趣;鬥鬥嘴,心情越好;拌拌架,她竟然也越發順眼起來,他向來不是個很有理性的男人,所以最後產生想扒她衣物的淫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一失足,竟成千古之恨—— 「呀,一時忘了,對不住。」馬岱拿布巾給他拭嘴。 「我至少有一個月不敢吃肉了……」馬超拍拍自己的胸口,咽回喉頭的不適,順便揮去腦中殘留的可怕景象。「我叫你料理掉她,你處置好沒?」 「處置好了。」馬岱笑起來比馬超稚氣許多。 「好,別教她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真想拿長槍刺破她……」繼續吃瓜,啃了兩三口,馬超還是很好奇馬岱是如何料理那顆皮鞠。「你做何處置了?」 「我趁子龍將軍去夜襲敵營時,將皮……將她給捆成麻花,塞到子龍將軍帳裡去了。」馬岱笑得好陽光,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他對自己的處置方式滿意到不行。 馬超拿在手上的甜瓜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碎成瓜泥…… 為什麼他的房裡,不,他的床上會出現如此詭異的隆起物? 是刺客?是細作? 會有刺客或細作如此愚蠢,以為藏身在被襦之間就能掩人耳目?! 趙雲沒放下戒心,手裡的長槍仍留有數道殺敵的血痕,蜿蜒成泉,幾滴落淌於地,開出紅灩灩的血花。 槍頭逼近被子,不顧汙血在上頭留下痕跡,他揚手一挑,薄被拋飛在半空中,腕間一轉,槍頭再度殺氣騰騰朝床鋪刺來。 「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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