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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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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吞銀,曲無漪連婚期都不願意多延一日,你以為在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圓房之夜,他會有雅興和咬金蓋衾被純聊天嗎?哼,怕是連紅巾都沒掀就對咬金使出餓虎撲羊的禽獸之舉!」 程咬金聞言精神一繃,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春育一刻值千金的圓房之夜! 她當然不會笨到以為今天晚上,她會和曲無漪吟詩作對一整晚,或是促膝長談彼此的身家背景,在他成為她的夫君當夜,他便要行使他的權利—— 一思及此,她真的開始覺得害怕了。 程吞銀的辯解又傳來:「想辦法將龍鳳燭吹熄,伸手不見五指下,曲無漪能識破個屁——」 「只要摸到了某部分,再蠢的男人也會發覺不對勁。」程含玉很委屈自己得繼續向笨吞銀解釋:「就算我現在拿刀將那禍根給閹掉,也沒辦法在今夜上陣代嫁。」當真以為他沒想過這個辦法嗎?只不過他心裡想的那個代嫁羔羊是吞銀而非他。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說了,別一直提醒我今晚要面對的恐怖事情……」好想灌它個兩、三甕酒,醉癱了就可以糊裡糊塗蒙混過去。「嫁給曲無漪對我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早晚我都是要嫁人的……嫁曲無漪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何況他還那麼渴望娶我……可見,他待我是重視的吧……」 即使她始終摸不透曲無漪是看中她哪一點,但有個人願意這麼愛她,又何嘗不是幸福呢? 至少,他願娶她,願給她一個名分…… 「咬金,收著。」程吞銀突地塞了一包東西給她。 「這是?」 「酒糖,若真怕,就吃幾顆壯膽。」 「嗯。」程咬金點頭,飛快地取出一顆放入口中——她現在就很害怕呀! 門外傳來程銖催促時辰到了的聲音。 「快替我戴上鳳冠吧,吞銀、含玉。」程咬金端坐著,身後程含玉、程吞銀相視一眼,又無奈又不願地共捧鳳冠,兩人四手地將沉重鳳冠戴在程咬金頭上,而鏡中的程咬金只是噙著淺笑,像個任人擺佈的木娃娃。 苦,永遠都是咽在肚裡的。 直到紅巾覆上,她眼底積藏的淚.才染上了顏色。 第十章 「好吵……」 梅舒心癱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緊合的窗仍阻擋不了府外震天價響的迎親鑼鼓聲。 「叫外頭的人別吵了……」他掀起了衾被捂面,吵雜魔音仍透過層層棉絮,刺入耳內。 「梅嚴……梅嚴……叫外頭別吵了……」 在一旁桌前抄帳的梅嚴抬起頭,又低下去。「銀鳶城的曲府有喜,迎親隊伍整整拖了一街,聲勢浩大,也難怪吵了。」 「我詛咒他們婚姻不幸……」擾人安眠的,都該下十八層地獄去油炸。 梅嚴又仰起頭,這回注視著楊間鼓鼓脹脹的那團人球許久才道:「不好吧,程府主子若嫁得不好,您心裡也不會太好受吧。」 說完,低頭繼續抄帳。 棉被突然掀開,露出梅舒心半睡半醒的惺忪容顏—— 「你說什麼?」 「程府主子若嫁得不好,您心裡也不會太好受吧。」翻頁,嗯,這筆賬款收到了,入帳。 「程府……嫁不好……」梅舒心揉揉眼,看來很是稚氣。 「曲程兩府結為秦晉之好,就是您方才詛咒婚姻不幸的那兩人。」 「程府那兩個……弟弟,要成親啦?」不是才滿十七嗎?他的咬金也是這個年輕漂亮的嬌齡,呵。 「不,是曲府來迎娶程府主子。」梅嚴非常非常加重「迎娶」兩宇。 「……噢。」衾被重新蓋回臉上,鼾聲傳來,梅舒心又睡死了。 梅嚴輕聲一歎,這幾日他都很努力地在四當家耳邊傳達程咬金要嫁做人婦的消息,可四當家給他的回應都是這樣——聽話聽一半就睡熟了,誰說喝酒才會誤事?睡死了同樣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對了三十來頁的賬後,梅嚴換了另一本的賬簿,毛筆沾墨,落筆—— 「你說什麼?!」 床上的梅舒心突然跳起來,還教衾被給絆住了身子,花了好一會兒的工夫才掙開了圈圈成山的被丘,以他睡夢中從未有過的敏捷身手「滾」到了梅嚴桌旁,雙手一攤,擋在賬冊上,也被冊上未幹的黑墨給染了滿手髒汙。 「你剛剛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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