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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噙著笑意的俊顏在她眼前放大,有力的臂膀將她豐鎖在懷中。

  「幹什麼幹什麼——」她想退,他卻不放。

  「還是這樣?」他的唇輕輕磨蹭著花瓣似的嫩顏,「抑或是……這樣。」話尾消失在她唇間,纏上。

  步孅孅結結實實又被嚇上一回,所有驚叫及抽息全教他的舌尖給抵了回來。

  這才真的叫佔便宜。

  梅舒城原先只想小小報復她昨夜缺心少肺的對待,沒料到自己竟玩得比她認真。他近乎膜拜且愛憐地吮舔起她的唇,將昨夜——甚至是平日見到她時都想做的事全給做齊了。

  大掌撥開粉色披帛,扯掉縵衫上的小結,讓手心所能探得的體溫更熾熱。

  想將雙唇轉栘陣地,品嘗她的甜美,她卻不放行,兩排貝齒銜啃著他的下唇,她自己一定沒發覺,她多容易被吻得七葷八素,多容易在他面前卸下武裝,多容易像春夢裡的小女人,貪歡求愛。

  忽而,落在細頸邊的長指勾起一絲紅線,他在偷香的空隙間睜開一隻眼,紅線底下沉甸甸的,隱沒在兜兒間,他猜測著是平安符之類的東西,略微施力一扯,紅線穿系的東西被拉出兜兒外——

  一文銅錢。

  梅舒城瞠眸注視,非常確定落入眼簾的玩意兒不是專司保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的平安符,也不是姑娘家偏愛佩戴的小小香囊,而僅是枚老舊的銅錢。

  她戴銅錢做什麼?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視錢如命?梅舒城有些好笑地暗忖,但一枚下起眼的銅錢占不了他太多興致……至少,比不上她。

  「現在不可以進去啦,你想被拖去園圃裡種嗎?我可不想變成牡丹——」

  「你只能算雜草好不好!」

  「你歧視雜草呀??雜草也很偉大好不!」

  「哪裡偉大了?!」

  「大當家聘咱們回來除莊裡的雜草,要是沒有雜草的存在,你我能討這口飯吃嗎?!」

  廳門外傳來吱吱喳喳的交頭接耳,到後來兩個白目奴僕竟然大聲爭辯起雜草的偉大與否,所幸兩人最後達成共識——雜草是他們兩人的衣食父母。

  「嗯……」步孅孅被兩人的談話震醒,鬆開鉗咬著他的貝齒,迷蒙的眼瞳逐漸看清自己是如何坐在他的腿上,十指是如何眷戀地穿梭在他的黑髮間,而他的手又是如何大剌剌地進佔她的衣襟內,包覆在她的酥胸上……

  步孅孅發出挫敗的低吟。天,她又失控了……

  她很沮喪地推開梅舒城,為自己挽回只剩下殘渣的淑女矜持,嗚……爹,女兒不孝,忘卻了您諄諄教誨的三從四德和《女則要錄》……

  她竟然想剝光梅舒城,一口吞掉他!

  這,算不算意淫的一種?

  「門外兩個人,去除草!」被打擾的梅舒城很不爽地喝道。

  「是、是。」閃人。

  梅舒城轉向滿臉自厭且正在整理身上散敞衣物的步孅孅,重新剝除著她的縵衫,很有繼續開戰的意味,他貼著她的耳廓輕輕啃咬,笑道:「地點不對。」

  「地點很對,這裡是主廳。」步孅孅拍掉那雙正在拉扯她腰帶的手,「我確定趙蓮對你下的春藥還沒退,你離我遠些,我不想趁機把你吃……不,是我不想被你趁機吃掉。相信我,你敢再碰我一根寒毛,我會向你勒索幾十萬兩來賠償我的清白。」

  嗚,其實她怕的是自己把他吃掉之後,這個老奸商會反向她敲詐——依她對梅舒城的認識,這個可能性非常非常的大。

  「只有花樓小鴇兒才跟人稱斤論兩地叫價。」一句話,輕易堵了她的口。

  「梅舒城,我希望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與你為敵。」久久,步孅孅做出結論。她如果和梅舒城有利益上的衝突,也絕對吵不贏這個老奸商的利嘴!

  「客氣。」

  步孅孅理好衣衫,瞧見他下唇有著她烙下的齒印,又是一陣低咒。

  「你今天要出門談生意嗎?」

  「晌午過後。」

  「我建議你三天不要出門。」等他唇上的痕跡湮滅後再放他出府去接客吧!步孅孅不住地支頤搖頭。

  梅舒城當然知道她為什麼這樣說,長指滑過被咬破的下唇,笑得好淫。「嘖嘖,這下都見血了,請大夫要花錢,還有……梅莊一天的進賬足足千萬兩,我這模樣怎麼做生意?三天不見客,這筆賬……可怎麼算才好?」

  佯裝苦惱的他,表情實在是——很賤。

  「算是你輕薄我的報應!」步孅孅可不準備扛這筆钜債,她捂住雙耳掉頭就飽——只要她沒聽到,一切都不算數。

  梅舒城見她掩耳之舉,只是笑得更精明,在精明中也添了好多的溫柔。

  「步孅孅,你真的好可愛,我梅舒城在這裡發誓,不把你拐進梅莊當小奸商,我梅舒城就冠你步家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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