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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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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她的物品,一項一項出現在他的房裡,他榻上的枕,由一個變成兩個,純粹陽剛的房,逐漸融入姑娘家的芬芳氣息,是他用壯軀和熱吻把她困在他的床上,纏著要她別回小竹屋,要她就睡在他伸手可及之處,要她溫暖地包覆住他! 兩人早已同床共枕了好些時日,他現在卻要她回到小竹屋去…… 「發生什麼事了嗎?」沈瓔珞不解。 「沒有啦。老是不小心把你踢下床,我挺不好意思的。」 我保證,我一定改!絕對沒有第二次,不然,你把我手腳都綁起來好了啦!瓔珞—— 一塊兒睡麻。這是他頭一次睡沉之後,在夢裡練功夫,失腳將她踢到足踏上,猛拍胸脯向她擔保,那時他可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她知道,他很努力想改掉夢裡練武踢人的惡習;她知道,他在儘快習慣身旁多睡了一個人,他必須要分享一半床位、一半棉被給她;她甚至察覺好些個夜裡,他不敢睡得太沉,生怕無意識中,失手把她踢離床榻,摔下足踏,會誤傷到她。她捨不得他睡得不夠,提議夜裡她搬回小竹屋去,他連忙搖頭,抱著她、賴著她、用發有刺人胡渣的下巴猛哈著她癢,央求她留下來。 一個月前不介懷,一個月後,他卻介懷了…… 「我不在意。而且你已經收斂許多,我現在醒來,幾乎都不曾是在足踏上……」 沈瓔珞還想說什麼,看見尉遲義皺起濃眉,努力要想其它理由來趕她回去,似乎早已打定主意非要她搬離他的房,她若再爭執,彷佛就像個不知檢點的淫娃,非得賴在男人房裡一樣無恥。 她抿細唇,咽回後頭未說完的話,改口:「好,我回小竹屋去睡。」她將放在他榻上的軟枕抱在懷裡,就要走出去。 「瓔珞,千萬不要誤會,我只是暫時想……」尉遲義在她經過身旁時握住她的手。 「你只是暫時想自己睡,我懂。早歇。」她雖然一肚子疑問,又不敢真的問出口。他怕她誤會,卻又說不出讓她安心的理由,教她一個人獨自猜想、困惑著為何日前還膩在一塊兒的親密,不過幾天,竟改變得如此突兀? 沈瓔珞躺在小竹屋的榻上,身旁沒有聽慣的沉穩吐納聲,她睜著大眼,一夜無眠。 第八章 相似的情景,沈瓔珞見過無數回。在沈家大宅,來來去去多少年輕貌美的嬌俏姑娘,她們得到大哥沈啟業寵愛時,意氣風發,嬌態盡展,美得宛如盛開花兒,大哥為得美人一笑,極盡所能地為美人兒揮霍銀兩,妝點她們、打扮她們、討好她們,明明雙方愛得濃情蜜意,短短幾月,美人失寵,一個取代一個,黯然離去的,凋零憔悴;甫獲新寵的,重複著前一位美人的後塵。 她曾問過沈啟業,某某姑娘那麼美麗,性情也婉約賢淑,為何沈啟業要疏遠她、放棄她? 沈啟業面露哂笑,簡單回答:「膩了。」 沒有爭吵、沒有衝突、沒有嫌隙、沒有理由的理由,就單純是……膩了。 她當時不懂那些姑娘的倚窗期盼,只同情她們將感情錯付了對象,現在才知道,那種閨怨滋味,椎心刺骨,疼得教人喊不出口。 尉遲義在避著她,非常的明顯,就連她想歸納於自己多愁善鳳、無病呻吟都欺騙不了自己。他是真的……在躲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令他避之唯恐不及。白天,他比她早醒,當她起床,他早已到當鋪上工;夜裡她沐浴更衣,準備上床休憩,他人還沒有回來,見面,開始變成了一件難事。 她想著自己做錯了什麼,努力想著、認真想著、自我嫌惡地想著,她無法理解,也找不出原因,沈啟業說著「膩了」兩字的笑容,殘忍浮現眼前。 尉遲義說的「暫時」,維持了好些天。 他關起房門,不讓她踏進去,有一天她刻意比他早醒,打算替他整理衣物,順便幫他著衣,甫醒的尉遲義只差沒整個人跳起來,扯著薄被叫她出去,那時她彷佛被硬生生打了一巴掌,難堪得落荒而逃,雖然事後尉遲義追著她來,攔住她,解釋他剛才說話音量太大純屬無意,再三道歉,但他並沒有換上她所準備的衣物,她以笨拙的針莆技巧為他縫補的暗紅背甲,他不穿,而是套上一襲褐色長袍。 又一天,她見他衣裳沾了土,才動手要為他拍去,他立刻拂去她的手,激烈得像是她的柔黃比他衣裳更髒,他隨即致歉,說是怕弄髒她的手,自己趕快胡亂拍淨泥土,笑得多麼的勉強。 那些都只是瑣碎小事,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事情絕不單純。 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在某一天的夜裡。她躺在竹榻上,了無睡意,反復輾轉難眠,屋外傳來的動靜,落入她耳裡,是尉遲義的聲音,以及……另一個女人在交談。她本想裝作沒聽見,不願意起身去看見自己不想接受的事實,可夜裡太靜,那些聲音變得巨大無比,她試圖將蠔首埋在軟枕底下,它們仍是無情地竄了進來! 「你快一點!慢吞吞的想被人撞見嗎?」 「哎喲,你這麼猴急幹什麼啦……」女人嬌滴滴說著,嗓音嫩得像貓兒細吟、在嗲噴:「挑大半夜才找我來,又不是做哈見不得人的事……」 「噓!小聲點!不要吵醒瓔珞!」尉遲義壓低聲。 「不想被她看見我們共處一室呀?」 「少囉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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