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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不行不行不行……尉遲義猛甩頭,滿發水珠跟著四處胡晃。他要自己冷靜下來。

  接著,輪到貼身兜衣,繫繩涮地被解開,它緩緩滑下,質料輕軟的它,被置放在桌上。再來,便是幹毛巾拭過她手臂、頸子和胸口的摩搓挪動。他聽得一清二楚,一清二楚到必須掄緊雙拳,克制自己變身為獸。他咽著唾,喉結上下滾動。

  「尉遲……公子,你要不要也先回房去換件衣裳?我擔心你會……著涼。」她的聲音,透過薄薄門板傳出來,他聽見,此時那條該死又幸福的毛巾,拭著她的小腿肚,教他好生嫉妒。

  著涼?

  他渾身熱到快要發燙,哪還會涼?

  「不用。」他的嗓,低到連他自己都快聽不見。

  門板輕聲被打開,胡亂套上乾淨棉裳的沈瓔珞,頂著濕長髮出來,攤開一條大巾子,踏起沒抽筋的左腳腳尖,將巾子罩在他肩上。

  「快些擦乾吧。」她叫不動尉遲義去脫下濕背心,只能消極地交給他一條巾子,讓他勉為其難地拭去滿頭滿臉的水痕,她不希望他為了她而受風寒。

  見他完全沒動靜,她乾脆拈起巾角,為他擦拭短髮及臉龐,認真而專注地拭去每一滴水珠,巾子滑過他臉頰,來到他挺直鼻樑,再至繃緊的下顎…………

  隔著巾子,他仍能感覺到她指腹的柔軟力道,她仰高臉蛋,與他靠得想近,花兒一般的容顏,細緻無瑕,沒有憑藉胭脂水粉遮蓋,落水的狼狽還殘留在她身上,她不急著打理自己儀容,反倒抓著巾子便出來,她有多心急,從她的衣著就能看得出來!雖然她換上的棉裳清爽乾淨,但她不知道從他低首的角度望去,輕易就看見她沒穿上肚兜,連腰帶都系得亂七八糟,赤裸雙腳,長髮未梳。

  她急著從房裡出來,要擦乾他。

  尉遲義心口一熱,弄不清是她衣著不完整的模樣刺激了男性欲望,或是她擔憂他的緊張神情擊潰了他的理智,當她挪動巾子,蓋在他頭上,試圖擦乾他的短髮,巾子長度垂過他的雙肩,覆住他的臉,他太高,她躡腳躡得吃力,正想軟聲央求他彎低身子,他卻彷佛與她心有靈犀,壯碩健軀朝她的方向彎近,巾子連帶地,落在她微仰的白皙臉頰兩側,將她囚在其中,似乎要方便她擦拭他的頭髮。

  似乎。

  尉遲義的目的並不是如此。

  他彎身,是為了吻她。

  第五章

  養在深閨的冰清閨女兒,一直以為男人女人只要躺在同一張床上,就會懷上孩子;一直以為懷胎十月之後,嬰娃是從肚臍鑽出來,甚至有人以為嬰娃是送子觀音趁著夜深人靜時悄悄放在夫妻床上。全南城裡的姑娘有半數皆是如此單純無知,通常要到成親當晚的洞房花燭夜,才會由夫君身體力行,進行啟發,或是上花轎前,女性長輩塞給她們的秘戲圖,從中一知半解地解讀那些男女交纏的詭異彩圖。

  沈瓔珞正巧也是屬於這類的純潔閨女兒。

  她不知道尉遲義在做什麼,只知道他的行徑應該是不被容許,他厚軟的唇,半含半吮地覆在她唇上。

  ……

  「……你不能讓男人這樣欺負你,在你沒點頭同意之前,誰如此待你,你都該要反抗。」尉遲義大口大口喘氣。

  他他他他他、他為什麼在這種重要時候停下來?!還說了哈屁話,教她反抗他?

  他應該要迷惑她,她的單純和無知,足以讓他對她為所欲為,在那張小床上盡情愛她。

  他他他、他竟然,忍得下欲望、忍得下想深埋在她嬌嫩身軀裡瘋狂放肆的躁進,就是不想她被白白占了便宜,傻傻地失去童貞?

  他……覺得,她不該被輕慢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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