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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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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分之五的機率,我會死;六分之一的機率,我會回來殺你。」風嘯已經重新站穩身子,直挺挺往反方向走去。 「那麼你就試試看。」福田匡弘被激得面目猙獰,在風嘯身後咬牙道。 「老大,千萬不能放他回去,現在就斃掉他一勞永逸!」福田匡弘的手下急忙提出警告。 「對,只要朝他腦門上開一槍,他就沒辦法再回來找麻煩,你要是放走他,以後說不定他真的會變成心頭大患——」 「我說放走他就放走他,你們囉嗦什麼?!今天的重點是殺掉風霆和司徒良!一個不成氣候的傢伙也值得你們害怕嗎?!沒看到他中了那麼多槍,有沒有本事活著回去都還是個問題,需要我多補他一槍浪費子彈嗎?!滾!」 風嘯有本事活著回去。 而且還扛回了風霆及司徒良的遺體,只不過他也幾乎到鬼門關前走了一趟,一腳步差點就踩進去,最後是被唐拉了回來,但是他傷得太重,唐只有把握讓他不死,卻沒有把握讓他醒來。 出人意料,風嘯清醒過來,而且張開眼第一句話就喊出司徒綰青的名字。 在他昏迷期間,風霆的遺體已經火化,司徒良則是被送回右派,讓右派的人處理後事—— 「為什麼不等我醒來再處理喪事?!」 「等你醒來,風霆叔都只剩一堆白骨了。你以為你只睡了一兩天嗎?」唐邊說邊替他注射一劑藥物,風嘯只覺得一股酸進骨髓裡的軟痛在身體裡強烈蔓延開來,他飆了句粗話咒駡,唐不以為意,抽出針頭,再揉揉他的手臂。「會痛是好事,不會痛再來罵我。」 「你到底在幹什麼——」風嘯無法冷靜地說話,咆哮吼他。 「治療你呀,還是你想一輩子癱瘓也行,跟我說一聲就好,我馬上停止用藥。」 「癱瘓?」 「有顆子彈弄傷了你的脊椎。」唐用著最輕描淡寫的說法。 風嘯似乎不信,試圖從床上起身,但他失敗了,反復再試,仍沒辦法讓自己挺身坐直。 「好了好了,別再操勞自己的身體,你現在好好聽我說。」唐環臂站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小罐無色藥劑,正色道:「這是還沒有做過人體實驗的藥,你是第一個試驗的人,會不會成功我不敢打包票,但如果不使用它,你這輩子絕對都不可能再站起來,現在明明白白地回答我,你要不要用這種藥治療?」 風嘯瞪著那罐藥劑,又瞪向唐,唐挑眉在等他回答。 「……要。」 「好,達成共識,是你自己答應要當白老鼠的,後果要自己承擔。」他只能善盡告知義務。 「我不能一輩子躺在床上。」 「我身為醫生,自然會盡全力救你。」這是基本醫德。「藥效快發作了,你會再睡好幾個小時,應該說你接下來睡的會比醒的多,這是神經修復的副作用,不過當然不會太好睡,我想劇痛是難免的,不過你……」 唐的聲音越來越遠,後頭又說了什麼他已經完全聽不見—— 睡時完全不能安穩,身體裡全是抽痛,醒來之後又是注射新藥,他有很多事想問,偏偏說不到幾句話,藥效又會讓他陷入昏沉,他已經無法分辨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以及他還要忍受多久—— 「過陣子你得開始複健,那也不是太好受的事。」這是某一次他較為清醒時,唐對他下達的命令——醫生對待病人的命令。 「我還要多久才能走路?」風嘯受夠了成天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無力感! 而且……他哪來的鬼工夫一直躺在這裡不動?! 司徒良的屍體送回右派,司徒綰青一定……很難過,她和司徒良的感情很好,司徒良也非常疼愛她,至親死狀淒慘,她如何能承受?又如何能度過? 「這種事急不得,慢慢來吧。」唐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只能笑笑安撫。 「我要一個大略的數字。」 「再幾年吧。」 「幾年是幾年?」 厚,很魯耶,病人。 「四年吧,不然五年,也可能六年。」四年是正常走路的基本所需時間,五年大概可以做到小跑步,六年就可以去參加奧運的短跑比賽。 「太久了。」 「比起一輩子站不起來的人而言,夠短了,少貪心。」 風嘯蹙眉下語。 「不過前提是,你得先站起來,不然一切都是廢話。」 「我就是該死的站不起來!」他嘗試過了!兩條腿怎麼也不聽使喚。 「先生,不然怎麼叫Pareysis——癱瘓呢?癱瘓是神經系統損害常見的症狀,按照程度可分為完全性或不完全性:按肌張力異常情況可分為弛緩性和痙攣性;按分佈型式可分為偏癱、交叉性癱、四肢癱、截癱和單癱——」 「不用解釋給我聽!你只要想辦法讓我站起來就好了!」 唐一點也不會因為風嘯的吠吼而動怒,他很能體諒病人因為受傷而情緒失常。「保持心情愉快及與醫生好好配合也是幫助複元的主因哦。」 「……」看見唐的笑臉就一肚子的髒話想飄。 「你能躺在床上過悠閒日子的幸福生活已經快過去了,還不趁現在好好享受享受,接下來可有你辛苦的了。」 「少嘲諷我。」 「我是先替你做心理建設,風嘯,會很難熬的。」 「……你以為我會怕嗎?」哼。 「我是不以為你會怕啦,我比較擔心複健師會怕。」 風嘯揚眉,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因為你一定會痛到胡亂遷怒扁人,首當其衝的,就是倒黴的複健師呀。」絕對會吃拳頭吃到飽。 「我會控制我的脾氣,只要能讓我複元,我會盡力成為最聽話的病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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