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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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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淪為沒人想吃的廚餘,惱著的,又是另外一件事,為什麼不是我? 到了第四個月,她腦子裡想的,不再是老爺撲羊的幻想,而是羊插著腰,怒瞪沾床就睡的老爺狼在生悶氣。 尤其是她在某一天下午,突然察覺到一件殘酷的事實,在她撞見聞人滄浪與春兒短暫一句話的交談! 她當然不是懷疑那短短一句「小當家有事找你過去」、「嗯」的應對,是能包含多少曖昧或情絛,更何況,春兒很怕他,這是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看穿的事實,教她為之一怔在於! 那一夜,她與聞人滄浪呃……那樣那樣之時,在聞人滄浪眼中看見的臉,是春兒的! 也就是說,即使身體是屬於她所有,那張容顏,卻不是她,好比與他歡好的女人,是春兒,不是夢……想到他與春兒,在通鋪大床上翻滾糾纏!她忘了那個春兒是她。想到他吻著春兒的眉眼唇!她忘了那個春兒是她。想到他深深挺進春兒柔軟溫暖的花心,眷戀不去!她忘了那個春兒是她。想到他的汗水與春兒的融合為一―她忘了那個春兒是她。 想到他一次又一次的擁抱、一次又一次的火熱!她忘了那個春兒是她。 她莫名地……嫉妒無比,嫉妒到,有點想哭了。 雖然扮成春兒是她自個兒選擇做的事,她仍是好氣惱,然後開始鑽起牛角尖、開始走進死胡同、開始越想越偏激,認為他四個多月以來沒有朝她撲上來的主因就在於他面對「夢」時,是毫無食欲! 他看著春兒時,會不會把那一夜的記憶套用在春兒身上? 一定會! 怎可能不會呢?……他就好像真的與春兒發生過關係了呀!雖然那個「春兒」是她……嘖!好混亂哦,她竟然吃起自己的醋來…… 她真後悔易容成春兒接近他…… 他會不會回味起那一夜時,腦海裡浮現的臉孔,是春兒? 不行不行?光是想到這個可能,她掄緊拳,像要握碎這個念頭一般使勁。 嫉妒中的女人,臉孔和心皆是扭曲的。某些不敢嘗試的事情,被心底深處一道惡魔般的聲音引誘著要去做。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老爺不來吃我,我就去吃老爺! 聞人滄浪的失策,在於他太鬆懈精神,導致當他一心買回她曾經吃得眉開眼笑的芝麻大餅,想儘快送到她嘴邊讓她品嘗,而忽略了推開房門之後,鼻間嗅到的一抹暗香代表何意。 等他反應過來時,香氣早已充塞肺葉。 身後門板被人關上,落閂,籠罩不住他高大身形的小小陰影,插著小蠻腰,詰詰哼笑。 「不要掙扎了,那香味,會讓你全身發軟,你最好自己乖乖躺在方桌上,若是不從,自己倒在地板上,又得由我拖你上桌,到時撞得手肘膝蓋淤青,就可惜了你的細皮嫩肉囉。」 哪兒學來的粗俗淫語?透過她吳儂軟語的嬌嗓說出來,真是不倫不類得……好可愛。 「你想做什麼?」聞人滄浪右手按在桌緣,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勢。 「問這麼多幹哈?嘴有空閒說話,不如……」她踏起腳尖,伸舌舔了他的下唇,像在嘗試滋味,覺得菜色味道合乎她的脾胃,便張大嘴,一口吞下。「你給我瞧清楚了,我是誰?」她撥冗問他,雙唇沒離開太遠,幾乎是說出一字,便又啾纏一次。 他也很想問她,你是誰? 幾個月前,躲他躲得很明顯的丫頭,連夜裡他抱著她睡,她都會僵硬了身軀不敢亂動的小懦夫,他一點一滴、不敢躁進,讓她習慣他的碰觸,兩人之間,越睡越近,直到最近,她才完全敢賴在他懷裡,汲取他溫暖體溫,今天是哪來的勇氣,主動親吻他? 哪個傢伙易容成她嗎? 不,那雙燦晶的水眸是屬於她所有,任誰都仿效不來,還有她身軀的觸感、柔軟、香氣,以及嘴裡甜絲絲的糖葫蘆餘味,這是夢,不是其它人。 「說呀!」幹嘛默不作聲? 「你是夢。」他的回答,含糊在她嫣紅小嘴裡。 「對,我是夢,不是其它人,我是夢……看清楚,不許認錯,不許將我當成別人。」她要他明白,現在吻著他的人,是她。 「夢。」他再喊了她一次。她滿意他的答覆,以甜吻當獎勵,吻進他的唇心,她很認真,一點都沒有察覺扣在她腰際的大掌絲毫未曾受迷香影響而酥軟無力,小手扯開他的襟口,朝裡頭探索嬉遊。 聞人滄浪摸著了頭緒,似乎明白她今時今日的衝動舉止起因為何。 他嗅到一絲酸醋味。 原來……有人在吃醋,吃著莫名其妙的醋。 「你躺好……」她前傾身子,要將他壓在方桌上,盡情蹂躪,像他對她做過的一樣。 方桌對他而言太小,只容他靠坐,無法完全躺平,她也不在意,兩人身子貼合,他微彎、她微逼近,不知是藥效發作,抑或什麼的,聞人滄浪任由她宰割、任由她伏在他身上,像只貓兒,噙著媚笑,爬了過來,貓爪撩開他的衣裳,暴露他結實胸口,貓舌舔上去,偷腥的促狹,明亮似火,燒燦了她的眸光,被她所注視著的他,亦隨之燃燒,更遑論她刻意的挑逗撩撥――很生嫩的那種,一看就知道是臨陣磨槍,拿她上回那次唯一的經歷來賣弄,毫無花俏技巧可言,不外乎是輕攏慢拈、輕齜慢嘔,以及不斷的啾這兒啾那兒…… 但,該死的有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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