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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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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學做餅嗎?還是想學殺豬?她讀的書冊範圍好廣,從兵法、穴道、氣功再到香豔淫書,完全不挑,而她去鐵鋪幹哈?挑繡花針嗎? 「……教大家揉餅,這會贏得眾人的愛戴嗎?」從以前至今,沒有哪號聖女是帶回作餅秘岌而獲勝。夢嘀咕自語,又逕自否決,捨棄偷學餅鋪師傅揉面絕學的打算,她繼續走著瞧著,碰到有趣事物便停下腳步。 「好利落的刀法哦……」她被肉鋪大鬍子神乎其技的剁剁刀功給吸引過去,看了好半晌,蠔首一甩,含糊咕噥:「聖女不需要這種刀法來幫助教友,又不是大夥圍著火堆等烤肉,要我剁剁剁剁支解一整頭豬……」 聞人滄浪越是跟蹤她,困惑沒解,反倒更加深許多,看她轉進藥鋪,和鋪裡師傅問些藥草功效云云。 「有沒有哈藥丸子,一吃除百病呀?」如果能帶回這種丸子,她就贏定了。 「姑娘,沒有這種仙丹啦。」藥鋪師傅苦笑回答,當她是個異想天開的天真女孩。 「或是有哈藥丸子,吃一口就歸天?」沒有藥丸子,來些毒丸子也行。 「姑娘,你問的是砒霜嗎?」 「砒霜不夠毒啦,更毒一點的。」她問完,被人趕出去了,藥鋪當她是來亂的。 夢不以為意,去街邊面攤吃了一碗面,然後,跑去向店家問東問西,問湯頭怎麼熬的,怎能熬得這麼香這麼好喝。 聞人滄浪抓到一些端倪。她在找東西,找著不知道是哈東西的「東西」 是藥?是大骨湯?書?還是劍? 是嚴盡歡要她找的?有什麼東西是嚴家當鋪裡沒有,必須要由她出外尋找? 跟蹤的首日,她毫無所獲,他亦然,夜裡,他比她早一步回家,佯裝無事,她梳洗過後,跑來找他,說她要看他一眼才睡得著,當然,她自他唇上偷得幾個香吻,吻完才心甘情願回房去睡。 跟蹤的次日,她同樣是閑晃,目標似乎縮小了,逛過幾處書肆,窩在裡頭讀書,泰半時間全耗在上頭,翻到有趣書籍時,還會忘掉午膳、忘掉饑腸挽輟,埋首其間,直到讀完幾本,心滿意足之後,離開書肆的她,買了一枝很眼熟的玩意兒當零嘴,聞人滄浪雖沒吃過,但他知道那玩意兒叫冰糖葫蘆,他和它的恩怨,結得很深。 姑娘吃冰糖葫蘆有哈稀罕?滿街都有在吃冰糖葫蘆的女孩,多她一個不嫌多,少她一個不嫌少。重點在於她的表情。重點在於最後一顆冰糖葫蘆被珍惜無比吮在唇裡,粉色小舌一下一下輕舔著它。 這兩個重點,他都曾經見過,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你竟然看扁我?!聞人滄浪,我告訴你,我是天魔教未來的聖女!我現在正式向你宣戰! 聞人滄浪一瞬間眉心抽攏,獰著神情。 對,他在那只魔教小妖女身上,看見她與冰糖葫蘆的熱絡交情,她吃冰糖葫蘆的嘴臉,好像在親吻膜拜什麼一樣…… 「乾脆把冰糖葫蘆的做法帶回去天魔教算了,大家一定會很喜歡,說不定胡蒙也能蒙個聖女來做做。」他聽見她這麼笑著說,音量不大不小,飄進耳裡恰恰剛好清清楚楚。 我是天魔教未來的聖女! 帶回去天魔教……蒙聖女來做做。 兩個不同的女嗓,交集了同一個重要字眼。天魔教聖女。這字眼,不應該從一個普通的嚴家婢女口中吐出來!聞人滄浪被耍了。從「春兒」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天起,他就像個呆子,被這個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帶進當鋪典當,不是她給他最殘酷的羞辱。 此刻才是。 在她拐騙他愛上她之後,她揭開一切假像之後的嘲弄,才是她最終目的。 他雙拳掄緊,指甲深深陷入膚肉間,握出滿手鮮血卻毫不覺疼痛。 夢今夜回來得早一些,連帶還有幾塊芝麻大餅,是黃昏看見街上長龍般的人潮排隊,她一時好奇,跟著排進去,聽周遭其它人說,這餅,可是傳承百年的古早風味,她排了好久,拿到熱呼呼的大餅,一口咬下,雙眼燦亮如星,立刻從頭排隊,又多買好幾個,趁它們仍熱著,她要讓聞人滄浪也嘗嘗。 他一定沒吃過這類零嘴,他呐,沒有童心,從不會浪費時間去嘗新鮮有趣的小東西,人生豈不太無趣了。 她開開心心回來,像個發現新奇玩意兒的小娃兒,笑咧著粉嫩小嘴,急於與人分享這份喜悅。拐進嚴府主宅後側方的奴僕園舍,夢雀躍如蝶的身影倒映在池畔,教月光亦為之失色。 出乎意料,聞人滄浪房裡一片板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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